池映寒嘿嘿一笑:“放心吧大人,其實也就這麼一回,而且還是走的老路。”
池映寒笑著答覆了這麼一句,但在說到“就這麼一回”的時候,他的語氣明顯加重了,並鄭重的盯著曹清。
他在諫院這麼長的時間裡,縱是再傻,也能漸漸學會如何用暗語傳達自己的意思。
他今日晌午本是不該溜達到皇宮門口的,但卻破天荒的改路線去買燒餅了。
並且,每次遇到潛在危機的時候,池映寒便會用裝傻充愣的方式給自己打掩護,正如方才大大咧咧的買燒餅回來吃,總比臉上刻滿了警覺要強上許多。
曹清聞言,回道:“說到底,你竟還是個饞嘴的!莫不如今晚忙完了差事,本官同你和錢議郎吃上兩杯?”
“好啊!”
殊不知這話,也讓錢貫聽到了。
沒想到曹清現在竟還沒將他徹底忘了。
不僅沒忘,談話間,曹清突然問起一件事兒:“對了,池司諫,近來錢議郎同本官談過,說他也想晚上在諫院留宿。本官之前覺得,他的情況跟你並不一樣,他家裡是有親眷的,晚上回家陪陪家人也是好的,但錢議郎仍是想留宿諫院,你意下如何?”
池映寒回道:“那便讓他留下唄!正好我倆搭個伴兒,夜裡我還能給他做燒烤吃!”
曹清聞言,輕笑著點了點頭。
今夜辦完差事後,曹清邀池映寒和錢貫二人一起吃酒。
聽聞這頓小席竟有他的份兒,錢貫不禁嘆道:“多謝二位大人抬愛,邀下官一同赴宴。”
曹清笑道:“這是哪裡的話?說實在的,大家能在諫院相識一場,亦是一種緣分,本就該互相幫襯、互相珍惜。若不是史大人現在年紀高了,不能吃酒,不然咱們這小應讓他一起參加的,畢竟他老人家再有幾年,也該告老還鄉了……”
曹清話語之間流露著幾分不捨,他趕忙調整狀態,又道:“也罷,今兒不說傷心話,咱們談古今、說天象!”
曹清說著,便興沖沖的道:“不過話說回來,今兒晌午的時候,本官還和錢議郎談論李太白的事兒,本官早年最是喜歡李太白的詩作,甚至覺得你們年輕人可以多讀幾遍他的詩,實在是令人積極向上。譬如‘乘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這些,聽起來真是讓人豁達,錢議郎,你覺得呢?”
錢貫回道:“下官覺得他的詩確實恢弘大氣,下官也很喜歡。”
曹清回道:“大氣的背後,主要還是灑脫。”
池映寒聞言,也談論道:“我聽聞李太白是道教的,這與他的性格有沒有關係?”
曹清回道:“定是有的!禪學也好、修道也罷,這些都是能提升個人的格局和境界的!如果可以的話,你們也研究一些相關的知識,對你們調整心態都有好處!”
調整心態麼?
錢貫深知自己最需要調整心態,因此才不經意間迷戀上的李太白的詩集。
這個詩集,打實適合現在的他。
若不是腦子裡塞了些信念,他不敢保證自己會做出什麼事兒來。
而今夜,曹清一個人離開了諫院。
錢貫終是留下了,他可以在諫院留宿了。
待二人送走了曹清後,池映寒便主動帶著錢貫去挑選睡覺的地方,錢貫這才發現,池映寒竟住在後院一個偏僻的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