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饅頭的掙扎吸引了人形的注意,江扶鳶砸出一張訓畜符,直奔他面門。
人形這回反應慢了一瞬,只來得及側身去躲,但江扶鳶的訓畜符角度刁鑽,還是貼上了他八條毛腿之一。
瞬間一股燒焦毛髮的味道瀰漫開來,人形吃痛,丟下沒啃完的一截小腿,拼命地去拍打被訓畜符貼到的地方。
訓畜符對他的其他部位同樣有不小的殺傷力,去拍打的手也瞬間被灼燒出兩個大洞,腐肉被炙烤的惡臭味瞬間燻得人幾欲作嘔。
血腥味、焦臭味混在一起,很快瀰漫到外屋,柯大郎左手抱著瑟瑟發抖的媳婦,右手抱著驚恐焦急的老孃,心中不好的預感越來越濃烈。
他忍不住問鍾斂風:“我爹……是不是出事了?”
“我去看看!”
他鬆開生命裡最重要的兩個女人,剛往裡屋走了一步,便被鍾斂風攔下。
鍾斂風手持袖裡劍擋在他們身前,不容質疑道:“阿祖你帶他們先離開這裡。”
柯大郎抓住鍾斂風拿劍的手,顫抖道:“可是,可是我爹還在裡面……”
裡屋接連不斷傳來碰撞聲、打鬥聲,還有不知道誰發出的詭異悶哼。
鍾斂風神情嚴肅:“你現在進去就是送死,還會害了小鳳凰。”
“你的命你可以不要,你媳婦和嬸子的命,你也不要了?!”
他甩開柯大郎的手,凌厲的目光盯著他顫抖的唇道:“你們跟著阿祖走,他知道哪裡是安全的。”
柯大郎腦子嗡的一聲,一片空白,只能茫然地聽從翟進祖的指示,帶著媳婦和老孃跌跌撞撞跟著他往外走。
鍾斂風目送他們的背影消失在小路盡頭,無聲地握緊手裡的利刃,轉身向最裡屋走去。
屋內一人一鬼一獸一怪物,四種不同的生物正打得不可開交,牆面上縱橫交錯著七八道深壑,碎木頭渣飛濺得到處都是,屋頂還被打穿一個大洞,照進來的月光給凌亂的房間渡上一層冰冷的青灰色。
鍾斂風進來時,人形怪物狼狽地倒掛在屋子左上角,和江扶鳶他們形成對峙之勢。
他身上有著不少傷,仔細看就能分辨出是誰造成的,長條的是小胖用勾魂鏈抽的,焦黑的是江扶鳶用訓畜符砸的,還有些血窟窿則是饅頭用獠牙咬的。
人形怪物知道之前與他纏鬥的幾個都不是好對付的,他視線第一時間鎖定新進來的人類。
是食物的味道。
他沒有絲毫留戀,當即調動剩餘的七條毛腿,迅速朝鐘斂風撲去。
鍾斂風站在原地,仰頭直視著人身大蜘蛛一般的怪物,在人形張開嘴的瞬間,他的袖中劍似一道流星,帶著金光滑入怪物咽喉。
他的劍和他一起接受過功德金光的照拂,已是一把能消災避難,驅魔降妖的後天法器。
法器認主,在鍾斂風的手裡,它能斬殺世間一切魑魅魍魎。
人形怪物只覺劇痛從喉頭直達肺腑,皺巴巴的面容越加扭曲,七條毛腿再也支撐不住他在牆面行走,抽搐了幾下直接摔落在地,發出一聲沉悶的巨響。
他張著嘴,雙手不住地摳著喉嚨,想把吞入腹中的劍吐出來。
“嗬——嘔——”
還沒等他蠕動肚子,江扶鳶一記戒木砸來,直接將他的後腦勺開了瓢。
人形怪物後腦凹陷,臉也被砸到變形,在毛腿抽搐幾下後,終於癱軟在地上,沒有了氣息。
“咔嚓!”
不知何時挪過來的饅頭一口咬在他的大毛腿上,隨後呸呸呸連續吐了幾口唾沫:“這也太難吃了!他是臭的!”
小胖一把拽著它的尾巴往後拖:“你別什麼都吃,這明顯不是什麼好玩意,一身的屍臭味,當心拉肚子。”
他頓了一下,糾正道:“哦不對,你沒菊花,不用拉。”
饅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