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蓮印記出現在任何地方,白慕星都可以解釋為巧合,但出現在她的貼身衣物上,再怎麼解釋都顯得蒼白。
江扶鳶冷著臉道:“我雖然不知道你用了什麼方法,讓小胖說不出你的名字,不能當場指認你,但是你疏漏了一點。”
“小胖是我的契鬼,天然與我心意相通,他對你的恐懼、厭惡和憤怒都會同樣出現在我的感知裡。”
“如今鬼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什麼要辯解的?”
所有人都看向白慕星,等她做出或反駁或認罪的反應。
沒想到白慕星眨了下眼,突然笑了起來。
“嘻嘻嘻……辯解?我需要什麼辯解?”她挺直身子,從容地撩了下頭髮,臉上沒有半點被拆穿的羞愧或者慌張,“或者說,我何必對一群將死之人辯解……”
說罷她猛地拉起身側的池信宿,往陣眼中心方向疾奔而去。
“阿宿!”
江扶鳶眼皮一跳,剛想邁步去追,突然天上轟隆一聲巨響,幾道紫黑色的雷電陡然落地,正正劈在她的面前。
若她再往前一寸,天雷就不是劈在地上,而是劈中她的面門了。
江扶鳶臉色變了,猛地抬頭衝著天怒道:“你發什麼癲,不會劈不要亂劈!”
抬步再走,又一記天雷凌空降下,再次劈在她腳前半寸。
這意思很明顯了,老天攔的就是她。
並不是劈錯了人。
白慕星站在陣眼中心,仰頭大笑:“你看,連老天爺都在幫我!”
“我才是天命所歸!我行的才是正道!”
轉頭看向池信宿,她的眼中迸發出痴迷和狂熱:“快,到了你兌現承諾的時候了,只要一碗你的心頭血,我就可以喚醒真龍脈……”
江扶鳶這會兒被連續兩道天雷劈在跟前,耳畔嗡嗡的響,只看到白慕星神色癲狂地在說話,卻聽不清她在說些什麼。
她扭頭問跟上來的鐘斂風:“她在說什麼?”
鍾斂風站到江扶鳶面前,手中劍直指白慕星和池信宿:“她要信王的血。”
江扶鳶看向兩人,發現白慕星只是拉著池信宿的手臂,並沒有用其他束縛。
她側頭避著白慕星的視線,對池信宿做了個口型:“過來。”
池信宿回望著江扶鳶,看懂了她的意思,但他久久不動。
這是他答應白慕星的交換條件,他不能毀約。
池信宿閉了閉眼,扭頭不再看江扶鳶。
“我說過幫你喚醒龍脈,但沒說要幫你殺人,你讓他們走。”
白慕星低聲道:“你是不要我殺人,還是不要我殺穆辭盞?”
見池信宿面無表情,沉默不語,白慕星冷笑一聲:“你不說我也知道答案。”
“這樣吧,我給你個機會,你來操縱煉鬼殺了其他所有人,我就放穆辭盞一條生路。”
“怎麼樣,這個選擇對你來說一點都不難吧?”白慕星語帶蠱惑,“你我都是自私之人,我最懂你了……”
兩人在這邊低語,那邊的江扶鳶見池信宿不理他,乾脆出聲喊道:“阿宿,過來!”
白慕星輕笑:“阿宿,叫的多親熱……所以阿宿,你想好怎麼做了嗎?”
池信宿目光掃過人群,握著玉柄拂塵的手指微動。
下一秒,人群腳下的地面冒起一陣黑煙,泥土窸窸窣窣拱動,像是有什麼東西即將破土而出。
“啊,這是什麼!”
“蟲……蟲子?!千足蟲?”
“不對!它們的腳……都是人的腳!”
密密麻麻的人腳蟲拱破地表,捲住最近的獵物便蜷縮成團狀,堅硬的蟲殼擠壓著人的身體,很快細微的喀嚓聲接二連三地響起。
是人骨骼被擠斷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