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雪生哽了一下,寢宮裡的溫度對寒冬臘月來說確實有點高了……他這不是怕她受過傷的身子骨不禁凍嘛,萬一寒氣入體,以後每逢陰雨天可就難受在她身,心痛在他心了。
他放低姿態,溫聲道:“小鳳凰就聽話一回,把足衣穿上,算朕求你,成不成?”
江扶鳶冷漠地盤腿坐到桌旁:“不成。”
足衣被她丟在裡殿,跑來跑去她嫌累。
柯雪生沉默了一瞬,隨後轉身走進裡殿,再出來時手裡赫然拿著她的足衣。
他太瞭解她了,說一千道一萬,不如直接去做來得更現實。
真等他拿來足衣,屈膝半跪在她面前,她也就乖乖把腳放上他的膝蓋,任由他給自己穿上了。
穿好足衣,柯雪生起身淨手後,兩人才坐在一處,慢慢享用美食。
一桌飯菜豐盛且誘人,嫋嫋冒著熱氣。柯雪生舀了碗魚湯,細心剔乾淨魚刺後才放上勺子,遞給江扶鳶讓她慢慢喝,自己則接著撕下只雞腿開始手動脫骨。
江扶鳶不愛吃雞皮,柯雪生邊耐心將皮撕乾淨邊假裝隨口說道:“今日抓了個小賊,說來好笑,他說他與你是舊相識。”
江扶鳶小口喝著濃白的魚湯,心不在焉道:“我在這兒能有什麼舊相識。”
柯雪生滿意了:“我也覺得是那小賊為了保命胡謅,還說自己是你的影衛,編了個名字叫池信宿,說得有模有樣的……”
“嗯?”江扶鳶停下喝湯的動作,扭頭看向他,“池信宿?”
柯雪生手中動作一頓,慢騰騰回道:“是啊,他自己說的。”
沒想到除了自己,還有其他人被拉入夢境。
江扶鳶抿了抿唇,進一步求證:“他是不是個子與你差不多高,長得很好看,左右耳後各有三根小辮兒?”
柯雪生眉頭幾不可見地皺了皺,停下手中動作認真回道:“是留著小辮兒,但我不覺得他長得好看。”
他說得如此真摯,導致江扶鳶都愣了一下。
她以為自己的審美點已經夠高了,沒想到她媳婦比她還要嚴苛,連阿宿那樣雌雄莫辨的美貌在他這裡都撈不到好看二字。
她不禁有點遲疑問道:“那你覺得我好看嗎?”
柯雪生毫不猶豫:“絕美!”
江扶鳶一臉“果然如此”地點頭道:“我也覺得。”
她繼續捧起碗小口喝湯,時不時張嘴讓柯雪生順利投餵脫骨雞肉,口中塞得滿滿登登,說出的話都有些模糊不清。
“唔……阿宿,確實是我舊相識,他現在在哪兒?我……唔,還沒嚥下呢,你慢點兒……我想和他見個面……”
企圖用食物堵嘴失敗的柯雪生撇撇嘴,心道有什麼好見的,不就是個影衛,他堂堂木可王難道找不出幾個身手更好的人給小鳳凰當影衛不成?
實在沒人選,他自己來當影衛也可以啊。
想歸想,柯雪生還是垂著眼答道:“夜深了,他應該睡了,明日我再帶你去見吧。”
江扶鳶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覺得他說得也有道理。
外面這麼冷,她確實不想走出溫暖如春的寢宮,想來阿宿也不願離開溫暖的被窩。
明日就明日吧。
天牢裡瑟瑟發抖的池信宿:為了辭盞,我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