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篤定江扶鳶已是強弩之末,對話並沒有避著她。
眼看兩個鼠輩磨拳擦掌,一副精蟲上腦的醜臉,江扶鳶危險地眯起雙眼,輕聲道:“真是不知死活。”
“你如今一個階下囚,還當自己是高高在上的鳳凰神女呢?”獄卒臉上露出譏諷的笑容,肥碩的手指不懷好意地相互摩擦著,彷彿他已經摸到那吹彈可破的如玉肌膚。
另一個獄卒嘴角口水都快下來了,嘿嘿壞笑著逼近江扶鳶:“大爺我可以考慮考慮,讓你吃頓好的,做個飽死鬼,不過在此之前,你得先讓我們兄弟倆吃飽……”
正當他打算惡狼撲食,一親芳澤時,一直安靜柔弱地坐在破木板上的江扶鳶突然躍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繞到他身後,兩隻素手之間的鐐銬成為現成的武器,幾圈纏繞之下,鐐銬之間的鏈條絞緊獄卒的脖頸,登時勒得他臉上青筋暴起,迅速瀰漫起死亡的豬肝色。
束縛別人的刑具,在她手上卻成為了殺人的武器。
變故來得如此突然,等另一個獄卒反應過來,他的同伴身體已經軟了下去,徹底沒了氣息。
江扶鳶朝他嫣然一笑,方才還覺得穠豔的五官此刻在獄卒眼中卻可怕如忘川河旁招魂的豔鬼。
被拋諸腦後的記憶重新佔據他的大腦,對啊,他怎麼敢,面前女子可是人人談之色變的鳳凰神女,體內流淌著的是上古神仙的血脈。
他真是色慾燻心才妄圖染指神明!
獄卒雙膝癱軟,在隨時喪命的恐懼下腎上腺素爆棚,手腳並用地企圖往牢房外跑去。
可他跌跌撞撞沒跑出去幾步,江扶鳶隨手撿起盛放餿飯的陶碗往地上一砸,足尖輕巧地一踢,鋒利的碎陶片便如一把利刃,朝獄卒方向飛去。
刺啦——
最後一個獄卒只覺喉頭一涼,隨後溫熱的液體如瀑布般飛濺起來,落在他的下巴、臉頰和雙手上。
血液離體,迅速在寒風裡失去溫度,獄卒不可置信地低頭看向自己斑斑點點猶如紅梅盛開的胸口,喉頭咕了一聲,死不瞑目地直挺挺砸向地面,驚起一陣塵土。
眨眼間解決兩隻雜碎,江扶鳶嫌棄地在兩人屍體上擦了擦手指沾上的飯粒,不滿道:“媳婦你能不能夢點好的,敢夢裡給我吃這種東西,真是皮癢了。”
其實她真的錯怪了鍾斂風,蜃鬼造夢雖然是以持有者心底最深的執念為基石,各中細節卻並不能由夢主所掌控,所以她現在的身份設定確實與鍾斂風對她的感覺有關,但她在夢中所遭遇的細節卻完全是蜃鬼所為。
讓別人對江扶鳶圖謀不軌什麼的,殺了鍾斂風他也不可能同意。
看著地上死狀悽慘的兩隻雜碎,江扶鳶完全不把兩具屍體放在心上,就算信仰之力被封印,前世練體的記憶還在,對上同樣沒有法力,整日窩在陰暗牢裡遊走的普通獄卒,她還是能夠應付的。
只是若來個身懷內力,或者身強體健的練武之人,可就不好說了。
更何況這具身體這麼傷痕累累。
剛才爆發時腎上腺素飆升,江扶鳶暫時忽略了身上的疼痛,如今一靜下來,身上各處就開始瘋狂抗議,肩胛骨處更是痛得她冷汗連連。
就這樣的情況下,她一個人想要離開天牢,絕對是不可能的挑戰。
江扶鳶正思考著該怎麼去尋找夢裡的鐘斂風,天牢門口方向突然爆發出一連串慌亂的呼喊。
“木可王率兵攻破皇宮了!西土國滅了!”
“那我們怎麼辦?我們跑嗎?”
“皇帝老兒都被殺了,我們不跑等死嗎!”
一陣兵荒馬亂之後,天牢裡的人跑掉大半,除了被鎖著出不來的犯人,守衛獄卒竟然一個不剩,全部都逃命去了。
江扶鳶眸中閃過一絲懷疑,這木可王來得也太是時候了,就好像專門為她而來。
木可,木可,合在一起不就是柯。
既然是鍾斂風的夢境,十有八九這位木可王便是他身邊人,或者說,就是他自己。
沒想到她媳婦還有一顆造反為王的心,還要冠上她亡夫的姓氏,這取而代之的意圖簡直是昭然若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