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瑚兒。”
景瑚聽見聲音,循聲望過去,是她自外面歸來的父王。
她下意識的就站直了,規規矩矩的行了禮。她身旁的柯明敘也拱手作揖,跟她父王問了好。
永寧郡王大步流星的走進來,卻沒先理會景瑚,而是笑著對柯明敘道:“明敘今日怎麼有空過來,聽聞進來今上時常召你伴駕。是來看碧孃的麼?”
居然是遠超一般的後輩的客氣。
柯明敘便恭敬的答他,“聽聞碧娘身體不適,家母放心不下,因此特意著明敘過來探望因為近日事多,所以直到下衙才有時間。”
他又看了一眼景瑚,“正好遇見小縣主也在陪伴碧娘,因此盡地主之誼,送明敘出門。”
這是怕她像上次一樣被長輩責罰,所以先為她說話吧。雖然在她父王面前,她做什麼,他都不至於狠罰她,更何況這也算不著什麼大事。
但他這樣維護她,替她著想,她當然是高興的。
景瑚原本笑容滿面的看著柯明敘,她父王忽而也看了她一眼,她就連忙站直了,微微低了頭。總不能在柯明敘面前,再讓她父王把她教訓一頓。
“明敘難得來一趟,你是主人,也的確該這樣行事。是你母妃教的好。”
上回她和柯明敘在單獨在一起被郡王妃撞見,郡王妃指責她沒有教養,是像了她母妃,今日她父王又說是她母妃將她教的好。
對一個人有沒有成見和偏心,還真是處處都能體現出來。
不過,長輩稱呼晚輩,通常是稱呼他的表字,為何她父王對柯明敘卻是直呼其名?說起來,她好像一直都不知道柯明敘的表字。
柯明敘還在和永寧郡王寒暄,“是小縣主太客氣了。碧娘時常有事,也算不上難得,只是家母多病,不好出門探望而已。實在是叨擾了。”
出嫁之後,孃家人還要時時過來探望,若是兩家人原本關係便好,常來常往也就罷了。可他們家從前和柯太師府也沒什麼交情,柯明敘又是男子,也難怪他要這樣說了。
永寧郡王便道:“這能算得了什麼事。珅兒娶妻之後仍然時常不在家,她有了身孕,你是碧孃的兄長,放心不下,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不必如此拘禮。”
柯明敘便只是笑了笑,沒有再說話。
她父王今日似乎很有談興似的,居然還不放他走,“我聽瑚兒說,你為她找了一個教授敕勒語的老師,她不懂事,又麻煩你了。”
原來她父王今日這樣多話,還是放心不下她。
柯明敘便道:“也談不上什麼麻煩,他是我從前的老師的孫兒,品性純良,教授小縣主應當不是什麼大問題。縣主能有向學之心是好事,於我不過舉手之勞罷了。”
景瑚扯了扯她父王的衣角,“柯世兄說了,那個老師幾日後就能進府了。父王又問起這件事,不會是反悔了吧。”
在她面前可能會反悔,在柯明敘面前,明知道人家已經談好了,總不會反悔了。
永寧郡王低頭看了她一眼,“你父王在你眼中,便是一個總是出爾反爾的小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