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終究不能讓君寧瀾有了把柄,她彷彿不經意隨口問道:“我也很好奇,為何六皇子會出現在孝和寺?”
她看向君寧瀾,眸光盡是坦然毫不避諱,君寧瀾今晚出現在孝和寺絕對不是偶然,他可是當今六皇子,理當待在皇宮才是,那麼,他出現在此的原因便只是有所企圖,夜探孝和寺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呢?
她那充滿算計的目光盡數落入君寧瀾眼中,少年微微探身想要俯身瞧她,這個姿勢實在顯的他居高臨下,那雙桃花眼中眼波流轉,隱約含著淺淺笑意,他笑的時候很邪魅誘人,彷彿那千山上的雪也會融化,然而,他冷臉的時候,會散發出冰冷的攝人危險光芒。
他冷哼一聲,雙眼在一瞬間閃過一絲殺意,真是個多事的丫頭,猜測他的來意,用來威脅自己幫她保密?真是個陰險的丫頭只是,他實在不想多個毒瘤呢!
葉蓁心中咯噔一聲,隱約覺得不妙,她怎的忘了,君寧瀾可是會武功的,現在魏成身負重傷哪裡能護得她,自己這般挑釁他,完全是作死!
只是不等她開口,君寧瀾已然勾出一抹絕美微笑,伸手快速又準確的掐住葉蓁的脖子,手指慢慢收緊,他的面色仍舊悠閒,只是目光卻無比複雜,一旁的魏成強撐著要起身,只是身不由己,已然脫虛,只得恨恨的對著君寧瀾大吼道:“爾等快放了我家小姐!”
只是,君寧瀾置若罔聞,手指收緊,葉蓁偏過頭,瞧見少年那修長勻稱的手指,那麼白皙修長,只是卻用來瞭解自己的性命,她不甘心,重活一世,她大仇未報,敵人未除,怎麼可以死?原來,人命是那麼脆弱麼,實在是不堪一擊了。
她想,上天大概不會再給她第二次重生的機會了罷。
葉蓁努力睜大雙眼盯著面前的少年,君寧瀾直直對上她那複雜目光,既有委屈,悲傷,不甘,以及隱約的柔弱,那杏眸溢位星點水澤,眼眶有些微紅,君寧瀾皺眉別過眼,他怎麼會有種不想殺她的感覺,莫非是因為她的眼淚?
或許是葉蓁給他的印象一直是個外表純良無害,向來淡然自若的心機少女,卻不想她也有害怕的時候,畢竟也是個小姑娘罷,哪能不怕死?
他原本想親手掐死葉蓁,然後順便解決了那侍衛,完全可以推到那已死的草寇身上,神不知鬼不覺,只是,他現在心中那越發強烈的惻隱之覺是怎的了?
手陡然鬆開,葉蓁幾乎是一獲得自由時,便彎下腰劇烈的咳嗽,但隨即又用手捂著嘴,不許自己發出聲音,林氏還在隔壁,難免她不會發覺什麼。
“葉蓁,本皇子饒你一命,”君寧瀾沉聲道:“你應該知曉禍從口出的道理。”他半蹲在葉蓁面前,雙眼緊緊鎖住她,眼眸中的警告意味不言而喻,少女的表情又恢復成以往的鎮定自若,他站起身,冷眼瞥過一旁猶自掙扎著起身的魏成,啟唇道:“真是愚蠢!”
話音方落,少年挺拔的身影消失在窗外,幾個起伏間,全然不見,葉蓁扶起魏成,見他身上有道道紅痕,蹙眉沉思,今晚這麼大動靜,祖母那邊彷彿渾然不知並無半點動靜,果然是林氏花了不小心思,只是那仍舊躺在地上的草寇,可真是讓她為難,一個死人若是明日讓她們瞧見了,那不是要翻天?
況且魏成如今模樣是不可能將這草寇扛走處理的,正當她絞盡腦汁想辦法時,魏成卻驚訝的指著桌子上一個白瓶,脫口道:“小姐,你瞧那是什麼?”
葉蓁聞言也是訝然,直直走過去,將那白瓶握在手中,開啟一看,白色的粉末散發出難聞的氣味,她蹙眉甚是不解,這白瓶是哪裡來的?魏成卻興奮的道:“小姐,你手中拿的白瓶彷彿是化骨散!”
化骨散?如此陰毒的名字,想必效果也很好。
葉蓁捧著白瓶走至那草寇屍體旁,面無表情,白瓶微微傾斜,倒出的白粉若冬日的白雪紛紛揚揚落在那人身上,那草寇的便緩慢的化作一灘黑水,隱約散發出屍體的燒焦味,葉蓁又去點燃了安神香祛除焦味,盯著那灘黑水已然有了答案。
這般毒藥誰會有?自然是君寧瀾臨走時留下的,他這是給個巴掌賞顆糖?
…………
那些草寇原先以為左三房的守衛會很森嚴,卻不想只有兩個昏昏欲睡的丫鬟打著呵欠守在屋子外,於是他們便不動聲色的打暈了那兩個丫鬟,瞧瞧推門而入。
迎面而來的甜膩的香味讓他們眉頭一皺,這香味他們可是熟悉的很,哥幾個無事消遣時便會去窯子,這香味正是催情用的香,說來也是奇怪,這屋子裡的莫非是個被下藥的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