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傅如圭咬咬牙,大喊道:“正門已堵還有側門!速進國子監,從側門進去!”
傅真見此,不再阻攔,調轉馬頭,趁著亂兵還未堵上側門,帶著人疾馳進了國子監。
見到這一馬隊衝進國子監,喬博勝身邊一個穿著不合身簇新戰襖的男子急忙道:“堵住出口,快衝進去!不能放走了國子監裡一人一書!”
喬博勝見此,立刻分撥兩路人馬各三百餘人,朝著四門堵過去。隨後,喬三兒看了老十七一眼。
老十七緩緩點頭,帶著十餘人將十匹馬扯了一根大繩系在國子監正門上。
隨後……
“抽鞭!”
“唏律律……”
十馬吃痛,猛地朝著南邊衝過去。
頓時,原本綿軟的韁繩猛地繃直了起來,隨後轟隆一聲巨響,國子監大門頓時轟然倒塌。
“衝進去!先不要傷人,只要拿住裡面的人,朝廷就得給我們一個交代!”喬喬博勝大喊,率先衝進國子監。
其餘兵丁,如狼似虎,衝進了國子監。
被裹脅在人群裡的兵部職方司郎中馬紹愉見此,渾身憤怒間雜著恐懼戰慄著:“兵亂如此,斯文掃地……斯文掃地啊!”
國朝最高的教育機構,被一群目不識丁,毫無法度的亂兵席捲了!
走在最前的喬三兒目光冷漠,左邊是那個穿著不合身簇新戰襖的男子,右邊是步履沉重,披上鐵甲的老十七。
只見老十七隨手抓來一個顫抖的老監生問道:“快說,秦俠在哪裡?”
“這位軍爺饒……饒命啊……那秦……秦俠在彝倫堂!”
問完話,老十七便隨手一丟,繼續前行,又有兵丁抓住一個老監生:“秦俠在哪裡?”
“饒繞饒命啊……回……回將爺的話,在……在在彝倫堂!”
“彝倫堂在哪裡?帶路!”
“是是…謝將爺不殺之恩……”
彝倫堂裡。
張鎮尷尬地到:“少爺,俺無能……沒給少爺準備好一口寶劍。”
朱慈烺繫了繫腰帶,擺擺手,而是轉過身從常志朗的手中接過一本厚厚的,散發著筆墨清香的書冊。這是一卷封面空白的賬冊匯總集冊,裡面字跡潦草卻清晰地描述了賬冊破解後的所有要點。
一本匯聚了彝倫堂二十四人兩日半來全部心血的鉅著。
看著朱慈烺手捧著這本匯總集冊,彝倫堂裡留下的監生以及謝毅都無不是目含敬佩。
朱慈烺做到了自己的承諾,哪裡有艱難困阻,就能在哪裡見到朱慈烺。
不僅身先士卒親自帶頭破解算賬,朱慈烺更是底蘊深厚,算術的造詣驚人。在場之人,無不是年輕氣盛之徒。國子監二十二人,常志朗是算學學生,算學就是自己的本行。這樣一個內行人卻依舊在一個個艱澀的問題下不得不求教朱慈烺,而且每每都能得到完美的答案。
常志朗不行還能用經驗來解釋,但謝毅是雲南司的業務骨幹,純粹是因為能力這才被破格信任,入贅浙人之家。但謝毅依舊不得不拜服朱慈烺的能力。正是在朱慈烺敏銳的視角下,將賬冊裡一個個線索脈絡抽絲剝繭地找出來,這才得到了京營賬冊上,戶部官員胥吏與京營將官沆瀣一氣的記錄以及關鍵罪證的線索脈絡!
面對這樣一個朱慈烺,眾人如何不是心服口服?
只是……
當所有人看到傅如圭帶著家丁急急忙忙衝過來的時候,所有人的心頭上紛紛蒙上一層濃重的不祥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