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處殘地,分明是真火所燒,
錦衣青年轉頭看去,顫聲道:“真的?”
張木流點了點頭,那錦衣青年卻似癲狂一般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修士?那我還談何報仇啊?”
青衫憑空消失,只餘一句言語在那錦衣青年耳畔,“去跟池黃死鬥,打和,就還有報仇的希望。”
高座的司馬灼自顧自笑了起來,因為方才那個年輕劍修傳音過來,替他解決了一個大問題。
神槍門也好,牽風派也罷,又或是其他有機會出修士的門派,日後各自統領一城,沿用從前門派名稱,只要認了司馬灼這個宗主便是。
看似弊端極大,有可能這些門派會各自為政,不受令於司馬灼。可一個門派,充其量也就是能出兩三個修士,百年之後剩餘的人都死絕,還不是都要與他司馬灼抱團兒?
當然張木流也有條件。
你司馬灼落成宗門,須不惜代價在東邊兒海上建造渡口,日後木秋山渡船往俱蘆洲也好,牛賀洲也罷,便是個中轉之地。
司馬灼說,東邊兒一處海島可為渡口,只不過上面住著個老蛟龍,不好打交道了。
張木流倒是沒把這個放在心上,到時叫龍大或是青爺來一趟不就好了,說不定木秋山還能多個蛟龍供奉呢。
又是一場生死鬥,池黃深吸一口氣,縱身一躍跳上擂臺,那錢雲也是飄飄然躍上擂臺,兩人皆使長刀。
兩個江湖頗有名聲的俠客死鬥,整個廣場都開始熱鬧了起來。
方蔥拉著自個兒師傅的胳膊,笑嘻嘻說道:“是不是也要打個平手?”
張木流面色沉默,輕聲道:“不會跟神槍門似的,這兩人應該會拼死相爭,最後錢雲對池黃一番大罵,說清楚滅門之事,然後才打和。”
耳畔傳來司馬灼聲音,張木流對著方蔥笑著說:“我去喝杯茶,你們先看著。對了,去打聽一下誰品行最差,到時安排池春與那人對敵便是。”
說罷便有一道隱秘青光閃過,上方的司馬灼也是有一道分身隱匿身形離開。
城主府內,一襲青衫揹著不惑,已經先入為主,在一處院子擺起茶盤,開始泡茶。
司馬灼隨後趕至,搖頭笑道:“張公子好雅興,這茶具可不是便宜貨。”
張木流淡然一笑,心說那可不是?莫氏送的茶具,當然貴了。
“三個問題,第一,司馬盟主為何有信心讓這些各派中人聽命?第二,洛餘那夜去見的人,是誰。第三,那頭合道老蛟品性如何,有無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兒。”
司馬灼啞然失笑,打趣道:“這可跟現在盛傳的那沽名釣譽之輩大相徑庭啊!”
青衫劍客只是笑著洗茶杯,並未開口。
司馬灼只得說道:“第一件事,我有絕對把握,到時張公子看著就好了。我之所以有這麼大的把握,是因為我知道,修士與江湖人不同,咱們江湖人,多的是有俠氣,有義膽。第二,洛餘去見的,是個藏頭露尾的法家修士,與老蛟關係匪淺。至於那老蛟,自詡為讀書人,倒是不會做什麼壞事兒,就是把天下讀書人那執拗毛病都佔齊了。”
張木流了然,遞去一杯茶水,這才說道:“跟我結盟,有幾件事兒得提前告訴你,要是覺得划不來,現在反悔還不算晚。”
中年人接過茶杯,分三口喝下,一旁的年輕劍客笑著說:“盟主倒是個真正的雅士,品字三個口,世人都知道,可不一定做得到。像我這種真正的俗人,一口就完。”
司馬灼無奈一笑,那傳言可沒說眼前人是個話很多的。
“張公子有話直說,我倒要看看,除了死,還有什麼能嚇唬我。”
張木流淡然一笑,茶水無甚滋味兒,咱這種劍客還是喝酒痛快些。取出來一壺酒水,小口喝下去,笑著說:“海歸山有個渡劫修士,與我已經是不死不休那種,勝神洲有個山頭兒,有仙人,也差不多。”
這位盟主大人如同吃了蒼蠅一般,臉色開始僵硬,絲毫不做作,當著張木流的面便開始沉思了起來。
看起來有些太勢力,不過張木流覺得如此甚好。當面講清楚,總比事後覺得虧,使絆子要好的多。
張木流也再不說話,由著司馬灼去心中算賬,無論結果是好是壞,這個朋友可以交。
一盞茶功夫而已,司馬灼抬起頭看著張木流,神色頗為認真,“張山主,若是真心讓兩座山頭兒做朋友,我司馬灼願意跟你冒這個險。”
張木流略微吃驚,疑惑道:“為何?”
司馬灼笑了笑,看著一旁愈發綠意盎然的青草,輕聲道:“張公子願意幫牽風派去翻案,是有俠氣,而我司馬灼,希望日後的宗門,人人都還是江湖人,人人有俠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