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劍客隨手將長劍一拋,直直插在往後院兒走的門口,有個背刀漢子訕笑著走出來,撓著頭說道:“我就說你是絕世高手,你還不承認,這下我可都看到了。隔空取物!我的天啊!我就只聽說過而已。”
方蔥翻了個白眼,早就發現這傢伙了,可師傅沒發話,她也就只當沒發現。
可這漢子,也太一竅不通了吧?死腦筋?這都看見了,居然還說是什麼絕世武功。
張木流沒搭理他,只是給了方蔥一個眼神兒,少女頓時瞭然,走過去一把提起池黃,轉了個圈兒將其甩進後院兒,這才拍了拍手回去繼續練劍。
而那青衫劍客,微微伸手,遊方再次飛來。
張木流笑道:“等菜呢?”
莫鳴無奈搖頭,說道:“先前跟你說的都是真的,只不過呢,現在天下開始盛傳一件事兒,說你張木流是個沽名釣譽之輩,仗著拜了個好師傅,有了點兒小本事,便極其囂張跋扈。族中人覺得這樣的人,不值得託付小淼淼。”
一身青衫的年輕人微微一笑,又要拿起遊方了。莫鳴趕忙說道:“你這一路上也沒變換面容身形的,找你很簡單的。”
張木流點了點頭,自個兒確實一直有意給人留下足跡,為的是給柢邙山的人留線索。可誰也沒想到,他們給你弄了個渡劫修士。而以高陽莫氏的手段,找到自己,也就是多花點兒錢,多花點兒功夫的事兒了。
“這地方的寶物,莫兄有沒有興趣?咱倆合夥兒去奪寶,到時我九成九,你佔半成。”變臉如同翻書,張木流已經想著與這莫鳴合夥兒了。
只不過這半成,也真好意思說出口。
莫鳴忽然神色認真起來,輕聲道:“你是不是受了受了重傷?我倒是醫術尚可,要不然我給你瞧瞧?”
張木流微微一笑,都會變著法兒罵人了只?只不過要分跟誰是不是。
“要說煉丹,你還不如我呢!”
沉默一小會兒,張木流笑著說:“淼淼你們就不用擔心了,那白鹿洞,想來不會差的,到時給你們莫氏培養出來個女夫子,你們就偷著樂去吧。”
可莫鳴並無張木流這般神色輕鬆,“且不說女夫子會不會惹來天下人非議,我猜想,若是甲子內老祖跟家主還沒法兒回族,族中就會有人強行將她帶回去。”
青衫青年嗤笑一聲,淡然道:“還真不是我瞧不起你們莫家,給你透個底吧。匡廬葬著那個陶老頭兒,你不會不知道吧?淼淼算是他的親傳弟子了。我這邊兒也有個可當半個渡劫用的人護著小丫頭。而且,只要那位洞主不放人,你們就只能乾瞪眼。”
還有一樣沒說,在孃親的眼皮子底下,誰能把莫淼淼怎麼樣?
況且天下讀書人,哪個不是執拗的要死,人家溫文爾雅,世人就真當讀書人脾氣好?事分可為跟不可為罷了。
後方院子裡,池黃再不敢去偷聽,那位瞧著年輕的張公子,是個絕世高人沒跑了,甭管願不願意收自己做徒弟,光是能見著這種人,他池黃已經高興的不得了了。
這個宅子一共三處院子,張木流與方蔥一向在前院,後院兒是一副觀園模樣,有假山小池與一處水榭。那些個嘮嘮叨叨的魚兒早給方蔥倒進這池子,說是養肥了油炸,所以一群魚兒吃的越來越少。
一道白衣分身從後院兒走出,池黃如同見了鬼一般,傻眼問道:“公子是怎麼去後院兒的?我的沒發現,果然是高人。”
張木流微微一笑,說今個兒在外面碰到個小混混,問大黃狗是不是在這兒看院子。
背刀漢子立馬垂下臉,不知心中作何想。
張木流便再次開口,笑著說:“我的確有些微末功夫,放在這方圓千里,應該是天下無敵手了。只不過,不知道事情來由,如何幫人?”
池黃苦笑一聲,低語道:“自己做的孽,得還給人家才是,我其實壓根兒就沒想贏。若是真的打,我不一定會輸。”
張木流已經摘下酒葫蘆,看樣子是準備聽故事了。
背刀漢子無奈一笑,輕聲道:“我跟妹妹打小兒就拜了師,因為妹妹不喜歡練武,所以沒有功夫在身,十多歲時爹孃就沒了,算是師傅把我們照料長大的吧。你遇到的那個人,是我師傅的兒子。”
池黃嘆了一口氣,想要伸手去拿張木流的酒葫蘆,卻給張木流單獨拎出來一壺酒水,中年漢子拿起就往下灌。
“以前年少輕狂,惹了不少事兒,都有師傅給我擦屁股。兩年前也不知是哪個仇家尋去,把我們牽風派滿門滅盡,只有我們兄妹跟錢雲躲過一劫,兩年來我尋便天下還是沒找到仇人,但我知道,一定是我害的,錢雲與我約定生死鬥,不過是想為父母報仇罷了。”
張木流點了點頭,這麼說倒也過得去,只不過看那錢雲面相,跟池黃說的有些不像啊。
“那死就死了,真正的仇人不找了?”
池黃苦笑道:“兩年都沒找到,找不到得。一場大火燒的乾乾淨淨,半點兒線索都沒留。”
白衣張木流點了點頭,“心中有愧,去挨一頓打也是好的,我保你一命,到時候好好找尋兇手去吧。”
說完便離開,徑直往前院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