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很簡單,卻讓人沒話說。
“那張木流不過是憑著軒王的關係才被封候,如今卻要給其那麼大片土地,憑什麼?他自封侯以來,可有寸功?”
梁國那邊對逍遙王是劍仙的事兒守口極嚴,所以宋國大臣,都不曉得他們的劍候是什麼人。
天矇矇亮,有太監吊著公鴨嗓子喊了一句,宮門大開,一眾大臣前後走進,上了大殿之後,又過了大半時辰,趙凱才緩緩從後方走進。
山呼過後便會有個太監說句,“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文官首位的同平章事李山寺率先走出,開門見山,“臣有本要奏,劍候才不配位,封地一事太過草率,望陛下三思。”
話音剛落,半數文官盡皆走出,紛紛附議。
趙凱搖頭一笑,轉頭看向武將,朝著頭前的鎮國大將軍霍營問道:“大將軍覺得呢?”
髮鬚皆白的大將軍霍營一步走出,朗聲道:“臣附議。”
高座的趙凱搖了搖頭,笑道:“你們可知道為何張木流宋國封侯,梁國卻封王嗎?我只是封賞方圓三百里地,起一座新城而已。可梁國那位小皇帝,將梁國境內名山大澤皆交由他統御。”
眾大臣沉默不語,其實各自心中所想無非一句話,“梁皇年幼,少不更事。”
趙凱譏笑道:“那便讓你們看看,劍候憑什麼梁國封王,且名山大澤皆歸其統御。”
一道白虹自天際而來,一路略過宮牆,直奔大明宮。
眾大臣轉頭看去,白虹落至殿前,有個一身白衣,腰間懸著酒葫蘆,頭別一根玉簪的年輕人,背劍上殿。
文武群臣都傻眼了,特別是文官末尾的一位紅色官衣的年輕人,直直看著張木流,久久不願轉回視線。
張木流自然也看見了他,微微一笑後走到前方,抱拳道:“張木流見過陛下。”
也有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就在探花郎前方不遠,也是眼睛死死看著張木流。只不過沒人理會他。
眾人都給這劍仙氣象驚的不敢再言語,唯有文武之首,各自一步跨出,齊聲道:
“為何不跪?”
趙凱笑道:“免跪。”
李山寺與霍營只得返回,不再言語。皇帝這是鐵了心要封賞劍候了。
皇帝一見張木流便笑意不止,雖然事先打過招呼讓他高調些,沒想到這小子這麼高調,直接御劍來了。
封地之事已經沒多大異議,畢竟一位劍仙,能攀上人家高枝兒已經很好了,不就是一塊荒地沒嘛?給了就給了。
趙凱笑道:“李相跟大將軍還有什麼話嗎?”
李山寺一步跨出,搖頭道:“臣只是覺得,劍候對我梁國實在是沒什麼功績。”
霍營也走出來抱拳道:“縱使劍候是修士,如此大的地方,豈能無功受祿?”
皇帝看向張木流,後者微微一笑,分別朝著李山寺與霍營抱拳,淡然道:“二位大人且放心,朝堂之上我或許能做的極少,桐州方圓,我張木流保一地平安便是。”
二人再無話說。
趙凱指了指陳束城,笑問道:“聽說你與陳駐使是同鄉?”
張木流搶先說道:“是同鄉,下朝之後便與陳大人一敘。”
那位臨陣倒戈的老人,此刻唯有苦笑。怪不得八百里加急召自己回長安,原來是把自個兒當作禮物送人了。
皇帝賜座張木流,在文武群臣之上,皇帝之下。
“工部不是缺個侍郎嗎?諸位可有舉薦?”張木流事畢,自然還有旁的要議,工部侍郎一職,便是今日朝會第二件事。
眾人皆有舉薦,可繞了一圈兒,趙凱還是問張木流有何人選。
不顧眾大臣皺眉側目,張木流淡然道,聽說探花郎如今尚未履職,放著不用豈不是埋沒人才?
趙凱喊了一句宋奉新,探花郎連忙跨出,朝前跪拜。
“聽說你祖籍在梁,洪都新吳?楚亡之後,梁國新置為奉新縣?”皇帝笑著說。
宋奉新忙答道:“臣的確祖上在新吳,不過百年前就在邰城定居了。家父生前極想回去看看,沒能了願,便將臣的名字改為奉新,盼我有生之年能回去看看。”
趙凱點了點頭,詢問道:“那位宋天工也是新吳人,也姓宋,你們有什麼關係嗎?”
宋奉新答道:“乃是我族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