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克悟十分無奈,忽然之間生了個念頭,便指著張木流說道:“你們看,主要是這傢伙救了兩個小傢伙,他可了不得,是從很遠的地方來的,很厲害的大劍仙。”
張木流笑了笑,抬頭看向天幕。
一個蟒袍青年懸停在半空,譏笑道:“一個小小元嬰都能被稱劍仙了?劍呢?”
一襲青衫拔地而起,對著朱克詠笑了笑,接著左手緩緩伸出,口中默唸:
“劍!”
一聲過後,打從東邊兒一道炸雷響起,緊接著有一條黑線扯著一個青衫少年疾馳而來。
劉工被拋在破廟門口,滿頭大汗。儘管這個不再邋遢的少年幾乎魂兒都嚇沒了,可依舊緊緊抱著懷裡的一隻木匣。直到他看清了那懸停半空的一襲青衫,才苦著臉說:
“師傅,咱不帶這麼玩兒的,好歹跟我說一聲兒啊!”
張木流微微一笑,說幹得不錯。
看著手中游方,張木流略微有些驚訝,怎的那劍身的黑色又褪去不少?
那位太子殿下忽然變換臉色,笑著說道:“方才與道友開個玩笑,可千萬別生氣啊!”
張木流也笑著說道:“不生氣,這有什麼生氣的,打死你不就行了。”
朱克詠一手在背後掐訣,猛然間烏雲滾滾,雷聲不斷響起。這位太子殿下抬起另外一隻手,虛空中比劃幾下,一道巨大金色符籙便懸在半空,又是一陣金光,那道巨大符籙一分為八將張木流困在其中,符籙之間有絲絲閃電相連,不多時連那頭頂與腳下都織出一片電網。於是此刻張木流便被關在一隻以雷電編織的八角籠子內。
張木流手持遊方,環視一週後笑著說道:“好手段!只可惜,你這雷法沒有滅世的意境,而我手中有劍,開天破地。”
說著便一劍刺向頭頂,銀黑光束由打劍尖不斷髮出,一襲青衫此刻如同擎天一般。劍氣之下,雷網瞬間消散。
朱克詠手腕翻轉,破碎的雷電牢籠再次重聚,且八張符籙不斷擴大,且每張符籙前又多出一道較小符籙,八張大符與八張小符逆向旋轉不停,儼然是明八卦與暗八卦相輔相成。
張木流搖了搖頭,道門正統術法在這朱克詠手中就只是瞧著好看罷了,又不是跟那薑末航一樣的天之驕子。即便朱克詠算是年輕一代金字塔的第二層了,可還是境界很高,底子很爛。根本無需想什麼法子破陣,這雷法大陣本身極具威勢,可在朱克詠手中卻成了疑陣。
不著急與他打鬥,這麼好的機會不偷學一手的話,實在是對不起朱克詠辛苦佈陣。
於是便只見一個青衫劍客在雷電中走來走去,隨手劈散來襲的雷電,在每道符籙前都要站立許久,看仔細了才肯換去看下一張。
朱克詠皺眉不停,這傢伙竟敢如此託大?
下方的眾人,則是神色各不相同。
劉工剛開始壓根兒就沒抬頭看,這個終於整潔了些的少年人,也不知道從哪兒來的自信心,總覺得誰也打不過張木流。直到方才抬頭一看,見一襲青衫在那雷海閒庭漫步,這才嚇得少年人掏出菸斗,深吸一口後喃喃道:
“這也太看不起人家辛苦布的陣法,小爺還是抽口煙壓壓驚。”
朱克悟則是盤腿坐在地上,看著那如同玩耍般的青衫劍客,又想著柳知允給他單獨的一封信,心中感嘆不已,“老柳啊!你真是仗義,若不是你給我的一封信,說不上等會兒捱揍的就不是大哥嘍!”
柳知允單獨給這位三皇子寫了一封信,而這位三皇子也就記住了一句。
“元嬰境界的黃鼠狼精,在張先生面前乖的跟孫子似的。”
包子鋪的兩夫妻早就嚇傻了,這他孃的才是真正的神仙打架。
李言緊緊抓著嶽薈的手,始終仰頭注視著雷電交加的半空。一旁的少女嘴角微微咧起,她覺得自己的哥哥早晚也會與那半空中的劍客一般。
只是她不知道,在她身旁的又黑又瘦的少年人,心中想著:“我一定也會成為大劍仙,我一定會幫小薈報仇。”
由白麒麟化作的小白鹿獨自臥在破廟頂端,耷拉著眼睛瞄了半空一眼,扯著鹿嘴沒好氣道:
“就會裝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