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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木流揹著離秋水一路下山,到了城中才不情不願的將女子放下。還沒往前走幾步路呢,一個一身白衣的方臉中年人從不遠處走來,大街上兩側商戶紛紛出門喊著老方。
看來這人就是那城主方總了。
方總幾步緩緩走來,笑著問了一句:“這位公子可是姓張?”
張木流點頭笑道道:“勝神洲張別古,見過方城主。”
離秋水在一旁靜靜看著,在外面當然是張木流做主一切事情。
方總聞言走上前來,眼神古怪:“二十年前也有一個姓張的劍客路過知冬城,也有個生的極其好看的女子跟在一旁。”
張木流並未隱瞞,直接說道:“方城主見過的那人,或許是我的爹孃。二十年前他們曾與一位好友一起遊歷瞻部洲。”
這位城主古怪道:“不止吧?當年我在豆兵城外的海上,可是見過兩位劍客,一個陰陽家女修,還有個不知來頭的年輕人。”
張木流笑道:“那另外或許是我的師傅。”
方總大袖一招,大街上憑空出現一架馬車,四匹白馬拉著一架車,十分豪華,且巨大無比。
他笑著說了一句:“二位請上車,移步城主府後再談。”
張木流點頭一笑,拉著離秋水的手幾步便上了馬車。前方拉車的白馬四蹄互動,幾下踏空便往城主府去,離得不遠,幾十裡而已。
馬車中的離秋水沒忍住說了一句:“這城主境界不高,花樣挺多。”
張木流淡淡一笑,與身邊女子說道:“他與那趙五羊,都是臨門一腳便可踏入元嬰期的修士,我估計這位城主辛苦藏拙,也是為了在有舍山大難之日能幫上忙。”
離秋水問道:“那以你看,最高能來個什麼境界?若是煉虛修士來了,還是個瞻部洲本土修士的話,即便我們出手,也是作用不大。”
馬車已經停下,前方就是城主府了。張木流站起身子,笑著說道:“放心吧!頂天了也就是個合道期,無非是山中藏著一棵瞻部樹幼苗罷了,煉虛修士即便搶奪了去,也得等上數千年,所以大修士不值當去為了一棵幼苗,賭上日後渡劫時心魔多一分。”
這城主府修建的十分樸素,說是城主府,其實也只是個三進的宅子,普普通通,甚至不如胡灑灑家大氣。
兩人跟著個婢女走進後院兒,方總早已擺好茶臺靜坐在院子中間。見一對兒年輕人走來,他才緩緩起身,做出一副請坐的手勢。
“能在有舍山待了這麼久,說明張公子也是好酒之人,不然以五羊那脾氣,你們早就被氣跑了。”
張木流坐下後笑著沒說話,方總苦笑一聲,轉眼看了看周圍。
離秋水隨手一揮,一座淡藍色結界便籠住這處院子。只見這位紅衣女子淡淡道:“有什麼事就說吧,煉虛之下,能窺破我這座結界的人,這天下不會超過一手之數。”
張木流在一旁辛苦憋笑,那方總一句被一句話驚呆了。
方總緩了片刻,才接著苦笑道:“當年那幾位前輩的事兒,我也只知道一星半點。只知道豆兵城一戰後,那位姓張的前輩與一個瞧著瘋瘋癲癲的劍客,或許就是張公子的師傅,他二人聯手打爛了一艘瞻部洲北部一個山頭的貨船,後來便被一洲通緝,貼滿了捕狀。”
離秋水可算是知道了那捕狀的來由,轉頭瞧著一身青衫的青年,心中暗道:“這一家人,從爹孃到兒子,可真不讓人省心。”
張木流則是更加不敢置信,父親從來就是一副正經模樣,還會幹這種事兒?多半是不靠譜的麻先生攛掇的。
於是一身青衫的年輕人,使勁兒咳嗽了一聲,對著方總說道:“城主還是說一下兒有舍山的事兒吧。山上走了一趟,瞻部樹的氣息瞞不住我的,是有人存心搶奪,還是他趙五羊惹了什麼人了?”
方總聞言笑了笑,分別向兩人遞過去茶杯,沉默片刻後開口道:“五羊那傢伙太執拗,既然他沒開口與你們求救,那我也不能說什麼了。到時候他要是當真敵不過,我方某人陪他赴死就是了。”
這位城主忽然站起起來,朝著張木流深深彎腰作禮,沉聲說道:“我不求二位能幫忙,只求二位在我們不敵的時候,出手救走劉工。那小子這些年很不容易,況且他很年輕,不該就這麼陪我們死了。”
張木流其實有些失望,到底是瞻部洲本土修士,哪兒有趙五羊與那魏九千歲敞亮。將我二人請來城主府,不就是想讓我們幫忙嗎?藏著掖著的,實在是忒不爽利。
於是張木流站起身,說了一句:“看吧!”
說完便拉起離秋水的手轉頭離開,只留下那位城主在原地苦笑。他緩緩坐下,舉起茶杯飲茶如飲酒,自言自語道:
“弄巧成拙啊!”
張木流一出城主府便又彎腰蹲下,拍著脊背不停朝離秋水示意。
紅衣女子扯了扯嘴角,一腳揣向青年屁股,然後揹著雙手蹦蹦跳跳往城內走去。
張木流站起來後望著這座城主府,輕輕搖了搖頭,心中說道:
“比起趙五羊,這個方總實在是差遠了。一開口就是一副求死模樣,他的確願意為了趙五羊擋刀,願意在有舍山臨危時去搭一把手。可太過奸猾,與趙五羊一起求死?說說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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