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身後的那個老者眼神冰冷,眯著眼走到張木流一旁,看著這個文弱青年笑道:
“我家少爺年紀小,有些愛玩鬧,若是打擾大夥兒飲酒,老夫替他向各位賠罪。”
說著隔空取過來一隻銅壺,看著眼前不安的青年,冷笑著以手劃開銅壺,將其做成一個小酒盅模樣,一口喝下去後重重拍在張木流面前,接著問道:
“這位公子氣消了嗎?”
青年顫抖著把手抬起來,指著老者說:“你恐嚇我?”
離秋水已經沒臉看了,你這也太欺負人了吧?再要拆了人家山門,也沒必要這麼噁心吧?只是無奈,有求於人,還是要依他說的做戲。
紅衣女子顯露築基氣息,冷著臉走到張木流近前,對著老者咬牙道:
“可是要仗著造化山欺負人?”
老者笑著說你會知道造化山?離秋水環視一週,發現眾人只當沒看見沒聽見。
張木流像是生氣極了,指著那老人說:
“修士便能為所欲為了嗎?長生只為欺凌他人?”
兩句話問的面前老者眉頭大皺,正想著如何接話呢,眼前青年便猛然摔向一旁,砸塌了桌椅,紅衣女子拔劍向前,卻被老者一掌擊退。
後方的少年吹了吹手掌,笑的十分開心:“好玩兒!烏塵長老與你講道理那是他年齡大了,我可沒那麼多廢話!”
烏塵皺著眉頭看向少年,無可奈何道:
“少爺,我說了不可隨意傷人的!再如此,老夫是絕不會帶你出來的。”
少年像是沒聽到似的,又是抬手一巴掌,將緩緩站起的青年再次打飛。老者嘆了一口氣退在一旁,不再阻攔。
離秋水按張木流說的假意吐了一口血,像是受傷極重後在一旁調息。其實心中則在暗罵這不長眼的一老一少,她已經感覺到樓外那柄遊方的劍意愈加濃重。
那少年震碎滿座酒壺,張木流並不怎麼生氣,畢竟自己年幼時也是個惹人厭的孩子。那位叫烏塵的老者,以手切割銅壺嚇唬人,張木流其實還很開心,老者是想把青年逼退,免得再生是非。少年將自己一掌掀翻時,也不生氣,哪怕第二次,其實也沒有多少怒意。
唯獨再次起身環視一週後,發現眾人各自低頭,甚至沒有一人有開口說句話的意思,青年便有些失望與生氣,不用替人出頭,或者仗義執言,只是做個和事佬就行,可是依舊無人有任何動靜。
少年忽然指著離秋水說:“她好漂亮,帶回去做我媳婦兒吧!”
烏塵要阻攔時,那少年笑盈盈的對著老者,淡淡道:“烏塵長老要攔我?如同二十年前放走那個自廢武功的廢物一般再與我爺爺作對?”
老者輕嘆一口氣,果真是半路神仙不如狗,希望這個築基期的女子能聽自己好言相勸吧。
一樓二三十桌江湖客,都只當自己什麼都沒看見。
離秋水再也忍不住了,要出手之際張木流站起身來,抹了一把嘴角的血,大笑道:
“修士又如何?要動她,得先打死我!老子雖然手無縛雞之力,可也是個錚錚男兒!”
不遠處一個背刀青年不顧同桌阻攔,猛然站起身大罵:“你們他孃的忒欺負人,老子學了刀就是為了不平時便拔刀,縱然是個死又如何?造化你呀呀個呸!”
這一聽就是個燕國漢子!
江湖客?從前絕不是個好稱呼。正因為有了一個又一個願意路見不平便相助的江湖人,才讓後來人願意走一走江湖,這些人不管最終變成什麼樣子了,起碼行路之初,都是願意為人多說一句話的人!
或許是年輕人的莽撞,讓這些江湖中的凡夫再次燃起了心中的一團火。
酒鋪一樓,路有不平,江湖過客皆起之!
少年不知為何大笑起來,像是看著一群羔羊。從其腰間猛然飛出數根銀釘,每一根對準一人。
烏塵心神大震,已經有一位紅衣女子以劍抵著他的喉嚨。離秋水轉頭問道:
“差不多行了吧?”
張木流笑了笑,叫了一聲
——遊方!
一道黑銀破開牆壁,攪爛了那些釘子後直取那少年頭顱,劍尖微微沒入少年眉心,張木流向著目瞪口呆一群江湖客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