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噗呲笑了出來,似乎覺得還不盡興,雙手拄在身後,兩隻腳不停的拍打著河灘。
本該回鄉的張木流鬼使神差沒有回去,第二天依舊去了那處河灘。坐在臺階上似乎就想等著背後一個喜歡穿長裙的姑娘喊一聲:
“咦!你也在呢?”
連著兩個個多月,一個姑娘在河岸哈哈大笑,一個少年在一旁傻笑。天氣越來越冷了,可那個姑娘每次都是穿長裙出來,已經是築基修士的少年一樣衣衫單薄,可其實並不覺得冷,只是看到行人都是一身棉衣,少年才後知後覺發現,早已經冬天了。
有一天張木流沒有對著渭水發呆,而是轉身看著那個少女每日都會走的路。不多時便看見一個再次穿了綠色長裙的姑娘小跑著往河灘來,邊跑邊往手心哈氣。
張木流悄悄運轉真火將周圍溫度升高,有些心疼的問道:
“你不冷嗎?”
少女看著這個傻頭傻腦的少年,笑著說:
“你不是喜歡看我穿裙子的樣子嘛!”
張木流在洪都拜別母親後,幾個月來第一次有些眼睛發酸。
那天那個姑娘跟張木流聊天到很晚,最後她說:
“我要回家了。”
少年問道:
“我可以去找你嗎?”
少女點了點頭,拿著少年給他的一個小竹罐兒,手背在身後一跳一跳的就走了。
張木流再次恢復了冷漠的臉,對著渭水怔怔無言,可耳畔傳來的聲音讓他控制不住便笑了起來。
一個姑娘氣喘吁吁的在遠處喊著:
“你怎麼不問我叫什麼啊?”
張木流便說:“你叫什麼?”
姑娘翻了個白眼大聲喊道:
“我叫李邚真!”
張木流笑著點了點頭。
第二年的大年初六,張木流便火急火燎的離開了小竹山。壓根兒沒心思看什麼風景,以築基顛峰的修為狂奔一整天,到了千里之外的一處邊城。
灰頭土臉的少年站在一處書院門前等著心心念唸的一位姑娘出來,守在門口的老門房看著少年笑道:
“小子!等人也要把自己收拾利落啊!這副模樣太磕磣了吧?”
張木流這才意識到自己早已灰頭土臉,正想狂奔去遠處河邊洗刷乾淨,就聽到不遠處一個極其溫柔的聲音:
“你找誰呢!”
……
“年輕人!往事再好也回不去的。”
耳畔突然響起一陣言語,張木流猛然驚醒,發現自己身處在一片白茫茫的空間。
青年盤膝而坐,原來適才只是一場夢。
一位僧人憑空出現,口喝佛號問眼前青年:“既然不可重來,為何久久不願放下?”
青年答道:“圖個來世。”
僧人消散,一旁卻多出了一位老道,道士開門見山:“世間進一步是囚籠,退一步是個更大的囚籠,為何依舊一往無前?”
青年答道:“我心自然!”
……
張木流再次睜開眼,重回無名大澤。
雲端的巨龍狂笑不止,最後看著那依舊不敢持劍的青年說道:
“請取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