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如接劍。”
白骨右臂舉起那柄通體漆黑的長劍隨意撩去,青色劍光頃刻間便破碎!
那白骨劍客又以劍抵在身前,爽朗道:
“此關已破!”
說完便撤去那柄黑劍,以拄劍狀不再有任何動作,其沖霄劍意也即刻褪去。
離秋水接過自己的佩劍後心中百味雜陳,方才一劍無關境界與威勢,年輕人心中氣象便讓她折服!
張木流盤膝坐在水面,周身烈火也已褪去,片刻後青年起身,臉色煞白,搭拳拱手道:
“前輩走好!”
說罷那具白色骸骨連同青衫便散落於水中。
雲海中的龍王翻了個身,天空中悶雷炸響!爾後才開口說道:
“打不過很正常,敢打就能活,若退便已死。”
離秋水後怕不已,自己的確想退,可那個青年從白骨劍客露出殺意時,便興奮異常,自己也不能棄他不顧,便也拼死纏鬥。
張木流又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抬頭問道第二關呢?
巨龍一聲咆哮,二人只覺得一座大山壓來,兩人腳下憑空多了幾條裂紋,四周水面震動,有水珠跳起。
雲端巨龍再次出聲:“跪則不死!”
張木流手中多了兩顆藥丸,一顆自己吃下去,然後用盡力氣將另一顆丟進離秋水嘴裡。再次取出那柄銀色長槍,彎著身子往巨龍走去,口中還唸叨著:
“多年前我便與人說過,寧可直中取,不可曲中求!”
離秋水也掙扎著手握長劍,跟在張木流身後。兩人每走一步便是一聲悶雷,腳下雖是無恙,可兩側數十丈外水浪滾滾!像是被什麼重物鎮在水面,被迫壓溢位水浪。
青年身上重壓再增,已無法動彈分毫。後方的紅衣女子看著已經被血水浸透青衫的的青年,攥緊了拳頭大聲道:
“我們走吧,劍不要了。”
張木流無法轉頭,只能笑著說:
“早已與你無關,我雖依舊拿不起劍,可學劍之初便學了一句話。”
青年猛然抬起持槍右臂,只一瞬間便折成一個恐怖角度。可他依舊咬牙道:
“寧折不彎!”
又一聲炸雷響過,離秋水身上瞬間沒了重壓,眼前青年被一杆銀色長槍托在水面上,青年所在水面被染成鮮紅色。
紅衣女子身上看不出血色,她抬頭看著依舊盤在雲中的巨龍,咬牙發問:
“我要取劍,傷他作甚?”
巨龍淡淡開口:“是他在闖關。”
離秋水無言以對!
……
一個死氣沉沉的少年牽著毛驢往北方去,萬事萬物好像全與他無關,只獨自失魂落魄走在路上。周遭風景也好怪談也罷,少年從不轉頭去看,他唯獨想盡早回去家鄉,與幾個一起長大的少年喝一杯酒。
少年走過長安走過陳倉到了成紀,獨自坐在渭水河畔發呆,一旁走過來一個穿著綠色長裙的少女,手捧著一本《周髀》也坐在河畔,皺著眉頭自言自語。
“這怎麼這麼難啊!唉,回甘州前我指定是學不會的。”
少年聽到少女的自言自語,也未曾發聲,只是看著有些渾濁的渭水不住的發呆。
其實比張木流要大三歲的少女,好像是才發現這個失魂落魄的少年,湊過去輕輕問道:
“你怎麼啦?”
張木流搖了搖頭也未曾說話。
少女捧過那本書來問少年會算嗎?少年搖了搖頭,終於說了他回鄉途中的第一句話。
“先生從來就看不上我的術算,他說若是按甲乙丙丁來分,最多給我個丁等下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