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並沒有跑出多遠,人們便看到一座巨大的城牆,城牆上有很多彩色的符文,有赤色,是硃砂所畫,有黃色,宛如黃金,陽光下,散發出耀眼的光輝,是融化了的金液所鑄,有黑色,是靈墨所書……
五彩斑斕的城牆,給人以神聖高貴的氣息。威嚴中,又透著些許神秘和邪氣。
任何心靈不純淨之人站在此城牆下,都有一種慌亂不安的感覺,彷彿這城牆會吃人,乃是個妖物所化。
可心靈無比純潔之人見了,又彷彿是春天裡綠色花海,感覺神清氣爽,無比的嚮往其中。
“好了,我們到了。”驢仙說著,搖身一變,化作個長臉的公子,穿著一身灰色道衣,手裡還拿著個拂塵。
失去了支撐的車子,向前方傾斜,幾名乘客分分滾落下去,那驢三也沒有理睬,只是對著城牆的上方大喊:“貓三狗四豬五羊六人七馬八,快開門呢!”
城牆上並未傳來回答的聲音,但巨大的城門卻咯吱的一聲,被開啟了。
驢三對著幾個凡人們道:“進去吧!到了裡面就安全了。”回頭望向聶齒時,眼神裡多了一絲尊敬,“請!”
聶齒並沒有立刻就走進去,而是取出了自己的攝魂劍,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雙目囧囧,爆射出一道肉眼不可見的精光,直射向兩扇城門。
攝魂劍浮空舒展,先化作一條烏黑的吞天毒蟒,隨後變換成一隻毛筆,憑空亂舞,幽暗深沉的黑色,在空中凝結成了一個古老的“術”字。
此字的形態與他們尋常所見到的,大有不同,彷彿並非是死字,而是活字,有靈魂有思想的一個字。
遙想那黑鯊當年能以舌頭畫符,如今的聶齒有魂器在手,所畫符籙更是一絕。那驢三根本看不明白這是什麼字,更不知這字中的玄妙所在。
“術”字一形成,又變化成無數的毒蟒怪文,分分飛向兩扇城門。最後,蠕動著,鑽入城門之中,形成了難以理解的符籙文字。
再看這兩扇城門時,竟有陣陣的怪叫傳入耳中,宛如有無數的鬼魅在訴說、在哀鳴著……
“這、這……聶齒,你這是在做什麼?”驢三有些引狼入室般的懊惱。
“沒什麼,陣法有缺,城門不足,我替你將漏洞補上,以免當邪祟攻上城牆時,難以抵擋。”聶齒淡然道。
只是那鬼魅之聲太過喧囂,令那些凡人們望而生畏,不敢再靠前,所有的人,此刻都停下了腳步。
驢三倒是聽祖裡的大人物們說過,說以城池為根基,建造大陣,城門之處的佈局尤為重要,稱得上是重中之重,一旦佈局,很難再次做出修改。
擺陣的那位驢族大妖,自認為修行淺薄,不足令陣法發揮出完美的境界,所以特意留著城門,沒有設定符咒,以待有高人經過之時,為大陣畫上一道完美的符籙,對抗那邪祟。
可比丘國經歷戰亂,高人死傷無數,賢士銳減,哪裡還來的什麼高人?
那位擺陣的驢族大妖,見等不到高人,只好回族內去請高手,前來相助擺陣。
然而時至今日,那位大妖已有數月未歸。驢三和餘下的幾名族人,寢食難安,深知自身能力低微,實力不足,難以長久與那邪祟對抗。
正因如此,驢三力邀聶齒同行。
聶齒的實力,無需驢三親眼觀瞧,只是聽,就已磨破了耳朵。
驢族向來與比丘國交好,然而在比丘國與傲東國之間的交戰中,比丘國敗北,這是毫無爭議的事實。甚至可以說,比丘國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
而聶齒,獨自紮根進傲東國的內部,殺死無數的大修士,攪的傲東國天翻地覆。此等訊息,無疑說明了聶齒實力之強,怕要遠在整個比丘國之上。
所以當驢三見到他時,不敢不恭敬,也不得不崇拜他。
如今,在這大城之外,聶齒更是一眼便看出漏洞之所在,更叫驢三佩服之至。
聶齒收回寶劍,大踏步走向城門,此刻他以魂化形,好叫那些凡人們看見他的身影。
有他走在頭前,驢仙和那些凡人們,也就放心多了。
進了城門,哀嚎聲已止,其實無論是在哪裡,只要不看城門上的符咒,耳朵裡就聽不見那些鬼魅般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