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溫對她父親自以為是的解釋表示懷疑。這是多麼荒謬,他那自卑的臉上流露出的自私的權利感使她厭惡。這樣的人怎麼會在這個世界上存在?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把她帶到這個世界上來呢?把珀西帶來了?她和這個人有親戚關係,這本身就讓她覺得自己是不完整的,而且是半虛構的。
“等等!珀西從哪裡來的?“格溫懷疑地問。
莫耶轉過身來,用一種尷尬的表情看著格溫。
“當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非常相愛的時候……”
“看在他媽的份上,爸爸!格溫啪的一聲,把腳踩在鍍鋅地板上的鉚釘鐵上。“我是說,你們為什麼又複合了?”
“你當然認識你的母親。”莫耶撅起薄薄的嘴唇。“她很有佔有慾。如果你想知道細節,我建議你不要這樣做。”
“…”
她父親猜對了。格溫不想知道這件事。
“你為什麼離開中國?”
“啊,一個好問題,非常隱秘。”
“好吧,為什麼?”
“不能說,這是機密。”
“怎麼了?”
“格溫,別為難。”
“我想知道,告訴我。”
“聽著。”
“告訴我就行了!”格溫的父親終於忍無可忍了。
“因為我殺了不該殺的人!你只需要知道這些!”她父親厲聲斥責她。”一點也不牽扯到你,不是那時,也不是現在。好吧,你知道嗎。談話結束了。我們去找你的朋友,我們帶他們回悉尼,然後每隔幾周吃一次午餐,好嗎?去睡覺吧。你還有很長的一天。”
格溫不再確定什麼是真是假。
她來找答案,現在留給她更多的問題。
這個吊墜是一件珍貴的物品,可以在魔法生物死去時提取出他們的精髓,但這就是它所做的一切嗎?當麒麟石需要蛇的幫助時,是什麼迫使她把裡面的精華反芻出來的?是儀式嗎?唱歌?阿爾穆迪是不是強迫自己的精力向外擴散?
還有她的父系家庭,現在已經不在人世,而是在中國活著。她想見他們嗎?他們想見她嗎?他們會怎麼看她的邊疆教育?他們中的一個也像她一樣擁有虛空天賦嗎?
還有她媽媽。格溫仍然無法相信海倫娜剛剛放棄了她父親。對於她這樣一個向上爬的人來說,這一定是比死亡更糟糕的命運。但後來,格溫又一次批判地看待她的父親,試圖從這個男人身上榨取真相,就像從岩石中榨取鮮血一樣。如果她嫁給一個像他這樣的男人,死可能是一個更好的命運。
接著,一個迷茫的念頭突然出現在她那支離破碎的腦海裡。
她是不是對莫耶要求太高了?格溫很疑惑。畢竟,他確實把她和珀西養大了,供他們吃飯和上學。更確切地說,雖然莫耶不是一個負責任或負責任的人,但她的父親可能更糟,甚至虐待。他是不是很有同情心,但現在他還不夠有同情心?
菸草煙霧正朝她襲來,使她喉嚨發癢,頭髮發臭。
“我需要洗個澡,”格溫對她父親說,然後離開了。
莫耶看著他的女兒走了,在她轉過街角時熄滅了他的香菸,她的腳步聲表明她離開了小屋。
“控制風,”他咒語著,一陣風把機艙裡的煙吹散了。
莫耶吸了一口新鮮空氣。
“天哪,我還以為她永遠不會離開呢,”他對清朗的氣氛說。莫耶使勁把門關上,然後立即讓眼睛休息。不到十個小時,他們就到了新加坡。
***
格溫把自己擦洗得乾乾淨淨,試圖擺脫附著在她每一寸面板上的惡臭菸草臭味;她康復後的真皮層如此柔軟也無濟於事。這使得她的面板對提供給船上生活艱難的船員的顆粒肥皂異常敏感。
她把水從頭髮裡抽出來,讓它從肩上流到背上。船上的淋浴間既保守又狹小,不過多虧了魔術師水雕文的修改,它並不缺少淡水。至少在這一點上,格溫很高興魔術師的便利帶來了小小的安慰。
他們不到十個小時就到了新加坡。她必須準備好接受海關的混亂。儘管岡瑟的多道通行證允許他們透過新加坡控制的英聯邦領土,但當地政府很難知道他們將在卡普勞廖內島(卡普勞廖)群島挑起一個馬蜂窩。
她在淋浴間呆了幾分鐘,感覺熱水放鬆了她的肌肉,然後又逗留了十幾分鍾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