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庠學制和科舉制,就算是這蒼天塌下來了,朕也是要改的!”
劉賀說完這句話,用堅定的目光望向幾個外朝官,意思明確。
“陛下有詔,我等身為臣子,不敢不從。”王式率先說道,此言立刻得到了其他幾人的附和。
劉賀滿意地點了點頭。
……
溫室殿院中的偏殿裡,四個內閣大學士正在榻上有些坐立不安地等待。
今日被詔來議政的四個人是張安世、丙吉、劉德和韋賢,另外三個閣臣沒有得到天子口諭,就留在了內閣值房。
魏相、韓增和趙充國這幾個“異類”不在,張安世他們也倒輕鬆自如了一些。
剛剛這小半個時辰裡,他們圍繞“天子今日要議何事”這問題,商議了許久。
幾人都是朝堂上的老人,所以已經從蛛絲馬跡中確定天子今日要與他們議什麼了。
恐怕就是科舉制度。
幾個月之前,天子為了培植自己的親信,頂著霍光的懷疑,在太學大張旗鼓地搞了一次科舉考試。
當時,韋賢的兒子韋玄成和劉德的兒子劉安民,都榜上有名,成了大漢第一批以科舉出仕的官員。
如今,這兩個三十五六歲的“年輕人”,一個是光祿勳,一個是宗正,比他們父輩的仕途更舒暢。
更關鍵的一點是,無人能夠在背後說任何的怪話——這可都是公平考試出來的,何人又能不服呢?
和韋玄成、劉安民一起脫穎而出的年輕人,雖然拔擢得沒有那麼快,但不少都外放出去當縣令了。
不管是九卿,還是縣令,人人都有一個好前程。
另外,天子今日沒有讓魏相他們幾人來溫室殿,也進一步證實了張安世等人的想法。
畢竟,魏相是法吏,韓增和趙充國是行伍之人,沒讓他們來議政,意味著此事與他們無關。
算來算去,那就肯定是科舉制度了。
這科舉制度,張安世他們見過了一次,自以為胸中有成算,所以倒沒有太多的疑問。
可沒有疑問,不代表沒有擔憂,他們已經形成了一種條件反射——天子總是會節外生枝。
而他們現在最擔心的一件事情,就是科舉制制度會不會成為大漢選拔官員的唯一途徑。
這一點和他們的利益是息息相關的。
“張閣老,一旦行了科舉制,這察舉制恐怕就要徹底廢除了吧?”劉德問道。
“也不算廢除,縣官以前不是說了嗎,先察舉,後科舉,算是二並做一吧。”張安世穩穩地說道。
這確實是天子幾個月前說的原話,想必應該不會再改了,但是萬一……所有人的心裡都沒有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