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從細節這些來看,這些騎士不像是漢軍,倒有幾分匈奴人的模樣。
不會是匈奴人到長安城外來迎接他們了吧?
霍禹這種異想天開的想法很快就被他自己給掐滅了。
此處距離匈奴千里迢迢,膽子再大的匈奴人,也不可能到此處來的。
大漢境內其實也有早年投降來的南匈奴人,但都不在長安城附近,更不敢這樣明火執仗地結隊出行。
到了此處,霍禹就沒有往下猜的必要了。
因為只剩下了一種可能,那就是這些騎士是天子派來劫殺他們的!
霍禹徹底想明白這其中的全部關節。
他沒有想到,口口聲聲想要當仁君的天子,竟然如此表裡不一,內心險惡。
恐怕天子將他和霍顯放回霍宅的那一刻起,就已經開始挖這個陷阱了,而霍禹居然沒看出來,還直接跳了下去。
天子果然歹毒!
平日總是作出一副仁君的模樣,實際上卻是一個陰險至極的暴君!
霍禹很憤怒,握著劍的手是捏得越來越緊,恨不得此刻就衝回長安去。
一路從橫門砍殺到未央宮去,而後將那假仁假義的天子的頭顱砍下來。
但是,他也只能是想一想罷了。
這時,擋在前方官道的那幾個騎士,縱馬來到了霍禹等人的身前。
為首的那人也用布遮住了臉,但是從身形上看,這是一個瘦高而又挺拔的年輕人。
又氣又急的霍禹一陣恍惚,第一眼竟然將對方認作了那個癲悖的天子,隨後才看出此人似乎更瘦削一些。
但是,霍禹仍然是從牙縫中擠出了兩個字:“昏君!”
為首的騎士並未被激怒,只是用沉默來對付霍禹的暴怒。
“那假仁假義的暴君,不是當著那麼多人說了,要放我等離開長安嗎,為何又要在此處劫殺我等!?”
“堂堂的大漢天子出爾反爾,沒有任何天子威嚴,豈不是會讓天下人恥笑!”
“大漢歷代先君都是明君,難道這喜怒無常的癲悖縣官,就不怕讓劉氏宗廟蒙羞嗎!?”
霍禹罵得很響,但是在這死氣沉沉的樹林中,他的聲音格外單薄,甚至還透露著一股恐懼。
就在他罵到最痛快的時候,不經意地向身邊的霍山遞了一個眼神。
後者自然立刻心領神會,突然催促胯下戰馬,朝著那為首的騎士衝去,想來個擒賊先擒王。
“駕!”
“噗噗噗!”
霍山那“駕”字還沒有喊完,十多支弩箭就從四面射了過來。
帶著利刃進肉的聲音,鐵箭盡數射中了霍山和他胯下的戰馬,其中最要命的一支箭正中霍山的脖子。
高速飛行的稜形箭簇劃開了他的動脈,鮮血登時就噴射了出來。
隨即,霍山就連人帶馬轟然倒在了官道上。
霍山側翻的時候,那噴出來的溫熱腥臭的血恰好灑在了霍禹的臉上
後者立刻如同被開水燙了一般,縱馬後撤,差點與身後的霍顯霍光撞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