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白珏的敘述中來看,胡怡園中的那些妖屍很可能就是李玉所做下的,他想要利用這些妖屍製作一個血肉傀儡。
“可是他的目的是什麼呢?”沈從容心中想道。
她實在想不通李玉這麼做能得到什麼樣的好處,而且,還有一個疑點引起了她的注意。
在白珏的口中,她是看到了苦圓山上的妖氣和怨氣才來到苦圓山的,而且是在兩天前,但是自己卻並沒有在苦圓山上找到妖氣和怨氣。
如果說白珏能在平谷縣看到苦圓山的妖氣,那麼這股氣息必然不會太弱,只兩天便能散去,不被人察覺,未免也太過離譜了。
還有,胡怡園底下的那些妖屍,自己是看過的,都是半個月以來死去的,雖然也符合李鯀不在的這些時間,但是這兩天李鯀回來了之後,他還敢這麼做,就真不怕暴露?
更主要的是,李玉是如何找到劉祜的洞府的,劉祜又為何會留下煉製血肉傀儡的法門,要知道當初李玉是被劉祜抓走,並且險些死在劉祜手上的。
“等等。”沈從容心中靈光一閃,暗道:“難道當初李玉並不是被劉祜抓走的,而是他和劉祜演的一齣戲?他早就知道劉祜的存在,也知道劉祜在苦圓山的據點,當初轉移村民的主要負責人,莫非就是李玉?”
將這件事作為前提,沈從容重新推演了一遍這些事情,試圖解釋一切。
早些年在渭水,劉祜便與李玉相識。
在牧連鎮留下分身之後,劉祜真身帶走了周途安,分身身邊除了朱心玟沒有得力的幫手,於是分身開始尋找幫手。
在這個過程中,分身在平谷縣找到了李玉,並在李玉的幫助下開展活動,這也就是為什麼李府之中的陣法沒有感應到劉祜及其手下其他人的原因。
有了李玉的幫助,劉祜的分身在牧連鎮上的活動開展的非常順利,不過就在此時,李玉發現他們的行動被李鯀盯上了。於是,在李玉的策劃幫助下,他們成功躲過了李鯀的探查。
之後,為了不使李玉暴露,也為了在出現萬一之後能保住李玉這個重要的夥伴,為真身行事提供便利,他們策劃了字靈替代一事。
直到劉祜分身被破,李玉也成功回到了李鯀的身邊,沒有引起任何的懷疑。
然而,雖然劉祜的分身被破,劉祜的真身卻還在。
那日,劉祜真身回到牧連鎮,在胡怡園與李玉見面,並帶走自己之前藏在青陽居下的妖屍。更夫適逢其會,為劉祜所殺。
見識到血肉傀儡的李玉也想要掌握這種法門,因為他與劉祜分身合作時在苦圓山上待過,所以他知道劉祜在苦圓山上的據點。在劉祜的據點之中,他找到了血肉傀儡的煉製之法,於是他便開始學習這種法門。
而血肉傀儡的煉製需要大量的妖屍,正好,苦圓山上精怪眾多,胡怡園下的密室又無人得知。於是在這些天裡,李玉一邊研究學習法門,一邊大量殘殺|精怪,獲得煉製血肉傀儡的材料。
本來,一切都很順利,但是沒有想到卻被白珏發現,無奈之下,李玉只能出手。
雖然將一切這樣串聯起來可以說得通,但是卻又與實際情況產生了很大的分歧。
胡怡園中的六轉真陽丹,前往鎮守府奪丹的小妖,都是朱心玟為了隱瞞更夫之死是由劉祜造成的事實,而這些只能說明朱心玟和劉祜還有勾連。
如果朱心玟和李玉互相認識,那麼她對於李玉煉製血肉傀儡所要殘殺大量精怪的事情她不可能不知曉。
可是發現妖屍時朱心玟那副震驚的樣子又不似作偽,顯然她並不知情。而且那些妖怪雖然都是慘死,可是那間屋子裡的怨氣並沒有那麼重,最主要的是那些妖怪的修為有些過於低了。
顯然,只憑這些低階精怪的屍體,並不能製造出什麼厲害的血肉傀儡。從妖屍身上的傷痕來看,殺了他們的人明顯是要從他們身上得到什麼資訊,並不是想要煉製血肉傀儡。
但那些小妖又能知道些什麼呢?拷問他們能有什麼收穫呢?
“難道是,劉祜的某一個秘密?”沈從容想到了又一種可能。
可是這又與白珏發現的情況有了衝突,沈從容頓時感到一陣頭大。
衣袖上傳來的拉扯讓沈從容從思考中脫離出來,看著眼前緊抓著自己衣袖,眼看便要離去的白珏,沈從容問道:“你還有什麼想說的,想要我幫忙的,儘可開口。”
白珏用最後的力氣舉起手指著洞府的方向道:“洞府,就在那個方向,距此山路二十里,路上可能有我留下的血跡,可以為先生指一指路。最後,還請先生到了渭水之後,轉告我家主人,就說‘白珏不能再為主人做事了’。”
點了點頭,沈從容道:“好,我記下了,你放心吧。”
有了沈從容的承諾,白珏安心的閉上了雙眼。隨著真靈的消散,白珏的身體化作點點白光,消散在天地間,只留下了一塊白玉在封牧歌的手上。
將白玉交給沈從容,封牧歌道:“先生,是不是去看看,還是直接去平谷縣?”
收起白玉,沈從容道:“先去洞府看看吧,說不定還留有什麼線索。”
向著白珏指出的方向走去,在封牧歌發現沈從容的地方果然發現了地上的血跡,沿著血跡一路向前,終於來到了一處平地,血跡便是在這裡斷了。
韓渠往前走了兩步,發現沒有什麼阻擋,也沒有感受到什麼靈力波動,疑惑道:“是被抹去蹤跡了嗎?”
沈從容運轉法眼,掃視了一番前方的空地,在血跡消失的地方看到了一絲靈力洩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