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以心學為考題?”熊繡小聲。
“臣便知道,此子的學問還是太淺薄了,竟會信心學那樣的學說,陛下,不如由臣來擔任主考官。”
張升接著諫言。
嚴成錦也想將主考官的帽子摘去,單是在貢院閉關三日,就讓人直呼離譜。
再說,他也不缺門生黨羽,科舉於他無用。
可陛下似乎認定了他,非要讓他來一次。
弘治皇帝抬起手,將大殿中的爭吵壓下:“先聽嚴卿家說說,為何要設立心學。”
在良鄉,聽了將近半個時辰心學,觸發了對秦王漢武的思考,也並非毫無所獲。
嚴成錦道:“朝廷取士,乃是為了取能任用之士。
四書五經已考了近百年,明朝卻無聖人出世,可見儒學的道理,已經講完。
心學與儒學有莫大的關聯。
秋闈,由各府單獨出題,即便在北直隸先試行,也不會影響天下考生。
朝廷可記錄下心學取士之人,是善政,還是弊政,十年必見分曉。”
嚴成錦有十足的把握。
此時推行心學,與上一世,弘治朝和正德朝推行心學,大有不同。
良鄉的科學已成了雛形,再加上心學揭開思想封印。
對於大明,就像乾柴遇到了火烈。
熊繍辯駁地問:“你的意思,以心學取士,大明會再出一位聖人?”
“本官並未這麼說,本官說的是,或許、大抵、恐怕,並非言之確確,熊大人莫要汙衊本官。”嚴成錦看向熊繍,許久沒彈劾了。
熊繍只是為了反駁他而反駁,並非是為朝廷著想。
劉健和李東陽幾人的兒子,要麼已經宣佈考不上科舉,要麼已經安排了官職,與他們的利益關係不大。
他們在乎的,僅是心學能否被尊為國學。
熊繡似乎只是為了辯倒他。
劉健捋著鬍鬚,道出了百官的擔憂:“雖然秋闈,只在北直隸考察,以心學取仕,可終究未得到驗證。”
“若推行後無用,下官便引咎辭官。”
嚴成錦估計,就算辭官了,等朱厚照登基,也會被再啟用。
沒準能跳級,直接當上內閣首輔,就好比後世跳槽,漲工資更快。
熊繍和秦紘眸中微微一亮:“嚴大人如此有信心,心學有過人之處,能在北直隸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