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官府羅列孔府的罪狀,紛紛咒罵孔聞韶。
王守仁搖搖頭。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不論誰承襲衍聖公,都逃不了這劫。
孔聞韶極為無辜,才承襲半年,就遭逢朝廷徹查山東。
十王府中的孔氏扈從,被錦衣衛驅逐出來,關入錦衣衛詔獄。
嚴成錦派人打聽,聽說孔聞韶沒有後人,也就放心了。
文華殿,
弘治皇帝心事重重,御案上擺著一份午門禁衛處得來的血書,乃坊間書生為孔聞韶求情。
坊間的書生,也不全為落井下石的人。
“聖旨已下,命這些書生散去吧,新襲衍聖公為何人?”
李東陽作揖:“臣已派翰苑大學士,前往曲阜考察,一月後,可遞交敕封候選名單。”
孔府的土地歸還百姓,就像一塊千斤大石從馬車上丟下,腐肉從朝廷身上割除。
山東也還需休養生息幾年,才能恢復往日太平。
朝廷派人前往剿滅白蓮,恐怕又不得安生了。
弘治皇帝嘆息一聲,點點頭。
……
京城,棋盤大街。
一個書生揹著竹箱,手中拄著乾枯的竹棍,拉住行人:“敢問惠民藥局怎麼走?”
“在成賢街。”見這個人穿著破舊儒裳,忍不住問:“進京趕考的?”
書生作揖點頭:“路途遙遠,身子孱弱,不幸染了小病。”
又問了幾個路人,來到惠民藥局前。
門上,掛著懸壺濟世的大匾,看病的百姓和士紳,排成長龍。
書生疑惑:“老翁,這兩方佇列有何不同?”
“這邊是排隊看汪機的,這邊是良鄉的尋常郎中。”
書生沉思片刻,自身的疾病不算嚴重,只是感染了風寒罷了,走到人少的一列中。
一個時辰過去,終於踏入惠民藥局的正堂。
郎中望了書生一眼:“伸出手來,有何不適,仔細與我說說。”
說著,將手搭在書生的脈搏上,又看看舌苔。
“趕路途中澆了一場雨,偶感頭暈,肢體無力。”
“染上風寒了,喝幾副藥便能痊癒,你叫什麼。”
“在下姓嚴,單名嵩,山高嵩。
敢問郎中,這副藥多少銀子?”書生略微窘迫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