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乾重重點頭:“下官保證,句句屬實,大人若不信,可親自去房山看看。”
去便去。
嚴成錦跟吳寬告了個假,吳寬還在為嚴成錦拂他面子生氣:“去做什麼?陛下一會兒派人來查房,本官如何交代?”
弘治皇帝繞著宮中晨練後,養成一個壞毛病:繞著各部值房跑,既能鍛鍊身體,也能視察百官。
“大人,井水不犯河水。”嚴成錦提醒。
吳寬面色僵硬了一下,下一刻,露出淡淡的笑容:“去吧。”
嚴成錦出了宮,命人去國子監找韓文。
去房山那樣的亂民之地,雖有錦衣衛跟著,可有韓文隨行,會更放心些。
就好比用過了一兩銀子的沐浴露,很難再用三錢銀子的胰子。
這廝的成績,留在國子監也是拖後腿。
韓文跟著嚴成錦的轎子,身上揹著長槍,面露難色:“大人,學生總是告假,祭酒怪罪下來,有些不妥。”
畢竟是蒙了亡父的恩蔭入國子監,學問做得還不好。
嚴成錦知道,他是為韓雍的事才來:“你爹的事,很快就會水落石出了,錦衣衛辦事,比其他衙門都快。”
韓文聽了果然露出笑容。
房山與良鄉相鄰,路程差不多,駕著馬車不過一個時辰。
嚴成錦到了南康村的地界,村裡的婦人們哭哭啼啼,全村在辦喪的錯覺。
錦衣衛跟在馬車後不遠處,葉準納悶:“嚴成錦跑來這裡作什麼?”
“頭兒,聽聞南康村的百姓反了。”
“嚴大人命張賢租用南康的地,房山知府不許,還賣給了晉商喬新元。”
兩個錦衣衛為葉準緊急補課。
喬新元嘀咕道:“縣令和那士紳要倒黴。”
嚴成錦還沒進村,卻能看見力役們在搭建工坊,絲毫不受影響。
他瞧見一老頭坐在白石,對著田地抹淚,便對著何能道:“去問問,大白日哭什麼。”
何能小跑去,片刻後又小跑回來。
“少爺,他兒子被抓了,在衙門裡。”
這封疏奏,到這裡應該是可以下筆了。
慎重起見,嚴成錦決定再去房山衙門一趟,並吩咐鄭乾道:“誰被佔了地,誰的兒子被關入牢房,讓他們寫了下來。”
鄭乾應了一聲,連忙去辦。
嚴成錦坐上馬車,繼續前往房山的衙門。
不多時,到了房山衙門。
嚴成錦在何能耳邊輕語幾句,何能噗通一聲跪下來,哭嚎道:“少爺,小的不想去,您換個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