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兒,律戶度勾起嘴角:“哼!我真是小瞧了滄肅這個病秧子。當時他在同地龍臺爭那斥迭族的黑暗之能時,我就應該阻止他去幫滄肅。現在倒好,黑暗之能之後,幽冥界裡就沒消停過,一件事兒接著一件事兒,活生生的又弄出來個勁敵。”
“逍遙王,或許,或許在戰爭還沒有打響之前,我們可以去找神婆。您將您的想法告訴她。我想,三吒神婆應該不是想治您於死地。五行雷陰令之事,她也是救子心切,即便現在想還,可人沒救出來,怕是也沒有機會還。而方才九州蓬度史口中所說的話,說一千道一萬的,也都是出自於那冥系三太子滄肅之口。所以,王,真正想置你於死地的,是滄肅!”
逍遙王一抬右手:“錯!你知道這場仗打下去意味著什麼?意味著我逍遙王府,左棠冥王府,地龍臺,賁骨峽,甚至是毒都府全都成了他滄肅手上的棋子!如此多的大府冥臣,仙班之士,坐擁偌大冥權的王者全都被他玩弄在股掌之中!他,比項門臺陰險!滄肅究竟想玩兒什麼我不知道,但他這一招利用我姑母的弱點而一朝斃了這幽冥界裡五大冥政體系和陣營,這,大有欲推翻冥界政權的意圖!”
冥將聽到律戶度如此一說,頓時緊張了。他湊近律戶度,臉都漲得通紅:“王,王的意思是,滄肅要反冥?”
逍遙王眯起眼:“不是沒有可能。江山代有才人出,他閻摩羅王沒有完成的心願,子代父償,不是再正常不過了?要知道,那閻摩羅王在此之前,已經掌握了冥系政體,我們每個人的優劣勢,全都在閻摩羅王的腦子裡。全盤贈予滄肅,拿來己用,少走了數百上千年的彎路啊!”
冥將躬著身子:“那,那我們就去找神婆,我們告訴神婆這其中的原委。”
“你覺得,我姑母會聽嗎?你覺得,此時此刻,我說的話,可還有力度?我雖是貴為逍遙王,坐擁著幽冥界鬼判十三省,戰功赫赫!可是,此時此刻,我卻是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這樣的話在冥將聽來,心直接翻了一個個兒!
跟隨了逍遙王數百年之久,他還是第一次聽見堂堂的逍遙王竟然能說出這般喪氣的話!
這話一出,讓他也不敢再多言語。
律戶度抬起頭:“轉來轉去,居然沒轉出自家的這個坑兒!”說完,他轉過身甩了甩身上的袍子,坐在了自己的王椅上。
他看向面前的地面:“實際上,人和神是一樣的。有的時候太過於自信,都不是一件什麼好事兒。我從來沒有想過,我竟有可能以這種方式了斷了自己的性命!”
“王,這仗還沒開打,您還是先不要說這些喪氣的話了。咱們逍遙隍如此多年,諸多大戰面前都很少有失利時候。”
逍遙王笑了笑:“喪氣?你覺得這話喪氣嗎?呵~我律戶度從不怕死,我只是覺得這種死法,太他麼窩囊而已!不過你放心!即便我逍遙隍真的死於這場戰爭當中,我也一定會讓他段安陪葬!要死,大家一起死!何必留著沒了勁頭!”
在冥將眼裡,叱吒風雲的逍遙王律戶度這麼輕易的就認輸認慫,實在不符合常理。
只不過,逍遙王自己也清楚,一切都始於五行雷陰令,也卒於五行雷陰令。若不是這枚小小的令章,或許他正大搖大擺地穿梭在諸神中,饒有興致地聽著那些有關於項門臺煲粥的花邊兒訊息。但是,刀架在脖子上,橫豎都是一死。即便沒有在這場戰爭中陣亡,東窗事發之後,他逍遙王,怕是也跑不了冥司十三局的下場。
歸根結底,逍遙王律戶度的窩囊點,便在於其姑母為了自己的小兒子而想法劫海底大地獄,不顧一切,不顧天綱地法!
可是,他逍遙王為什麼要陪著?陪跑?陪死?
而當初自己給姑母雷陰令的目的,是要求一物換一事,而這事,卻根本就沒有履行!這不是窩囊是什麼?
所以,當玉髓球裡的光熄滅之後,當九州蓬度史在玉髓球中消失得無影無蹤,那一夜,律戶度一直都沒有閤眼。
【左棠冥王府】
距離上次黑門薩和木雲亭提醒五陰卜陽王應當去五爺那兒看一看,可是,卜陽王嘴上雖然答應著,卻是遲遲沒有動身。
而這一日,距離上次提及此事也已過了整整四日有餘。
“聽聞五爺最近身體不適,我特意過來看看。”
段安哈哈一笑:“你說的那是前幾日。近兩日已經好了,不用擔心,不用擔心。”
五爺段安眨了眨那藍色的眸子,看了看站在府堂正中間的五陰卜陽王,又指了指身旁的椅子:“坐!站著做什麼?有些日子沒見,這怎麼弄得這麼拘謹?不像你五陰卜陽王的風格。”
卜陽王沒有回答。
“今日你若不來,我也正打算去找你。想問問你項門臺那邊兒最近可有什麼訊息?”
“項門臺的訊息近來確實沒什麼。我手底下的人也並沒有和項門臺有過多的往來。不過,這賁骨峽的事兒卻是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