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驟雨下,平整路面成了小溪,水淹至小腿,電力設施幾乎全部損壞,入眼出空蕩蕩的水連天幕,儼然成為一座死城。
隱約又有悶雷滾滾,我頭痛欲裂,捂著腦袋在輪椅上蜷縮成一團。
陸鶴鳴是陰差,有陰力加持不會力竭,跑起來飛快,飛濺起的雨水潑在臉上,能讓我勉強維持清醒。
方才,我為自己占卜一卦。坤八門是陸鶴鳴的死門,卻是我的生門。
他能博一線生機,我能爭一線生機。
至於方位,實際是沿西南直走不停,我之所以沒告訴陸鶴鳴,是擔心他扔下我自己跑……
約莫過去半個時辰,前方已是到了市區的珠江大橋。
由於暴雨原因,珠江水漲,高架橋下暗流湍急,看上一眼就讓人頭髮暈腳發飄。
“小子,我感覺自己都快跑出三十里地,該不該拐彎,你倒是吱聲啊!”
陸鶴鳴沒好氣的回頭衝我吼,就在此同時,他腳下一絆,整個人翻了幾滾,一腦袋撞在橋墩子上,疼得齜牙咧嘴。
我也被甩出輪椅,撲在泥水中。
“誰他孃的在路邊亂扔繩子!”
陸鶴鳴罵罵咧咧的要解開腳上纏著的東西,卻怎麼撕也扯不開。
因為腳淹沒在齊膝深的雨水中,看不清繩子,他便向我招呼,“快過來搭把手!”
我將手伸入雨水中,摸到一個滑溜溜冰涼的東西,我扯出其中一條細看,竟然是一條通體烏青的水蛇!
“我操!”
剛爬起身的陸鶴鳴,再次踉蹌摔倒在地,在沒過橋面的水中,有無數條水蛇湧向陸鶴鳴。
“小子,你不是能看相算命麼,快救我啊!”
陸鶴鳴渾身包裹著密密麻麻的水蛇,滿地打滾驚慌失措的叫喊著。
我沒有理會陸鶴鳴,而是四下打量尋找著,操控群蛇的人。
控制蟲蛇鼠蟻,養蠱蟲下咒,只有南疆一脈的人能夠做到。
能大批次控制蛇群,證明要殺陸鶴鳴的這位南疆族人實力強大,且與我們的距離並不遠。
我懷疑,神不知鬼不覺在我腦子裡下蠱的人,也是這個神秘巫蠱師。
躺在地上的陸鶴鳴,還不斷嚷嚷著,“你他孃的不仗義!老子堂堂一個陰差,給你當人力車司機,現在我遇上事兒了,你竟然不管不顧!”
我沒有理會陸鶴鳴,因為那位神秘巫蠱師真的想殺他,毒蛇會直接順著口腔或者糞門鑽進去,把五臟六腑攪得稀巴爛。
僅僅是用毒蛇將陸鶴鳴困住,證明巫蠱師還有話要問我們。
果不其然,短暫幾個呼吸過後,高大的鐵架橋頂端,落成一隻體長兩米,雙翼如鋼鐵般閃爍冰冷光澤的雄鷹。
鷹背上站著一個身材小巧玲瓏,模樣格外精緻的女人。她頭戴花樣繁多銀飾冠帽,身穿藏青色刺繡長裙,儼然一副苗疆特有打扮。
女人淡淡的瞥了我一眼,旋即將目光落在陸鶴鳴山上,“你是負責這片轄區的陰差?”
陸鶴鳴故作強硬的喊道,“沒錯,老子我就是地府的公務員!你敢動我,將會被地府追殺到天涯海角!”
“還有我的這位兄弟,他就是鼎鼎大名李半山的傳人!隨便用風水秘術給你下個咒,就能讓你祖宗十八代全部死絕!”
一番狂妄的叫囂,把我也捎帶進去,徹底斷了我想要和南疆族人和談的念想。
女人聲音又軟又糯,語調卻格外冰冷,“像你這種半吊子陰差,我殺了沒有一千也有八百,給我死!”
話音落下,群蛇瘋狂竄動,將陸鶴鳴死死包裹纏繞!
危急關頭,陸鶴鳴忽然大喝一聲,“降魔棍!”
一根金燦燦的金屬棒球棍,從陸鶴鳴的中山裝內帶鑽。
陸鶴鳴也不知從哪生出的怪力,在短時間內掙脫蛇群的束縛,瘋狂揮舞著纏繞符咒的棒球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