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馬上就要天黑了,你怎麼不回去?”
我平靜聲道:“在等人。”
從年輕人眉心氣運中的黴運相法,我便知道,他就是我今天要等的人。
“你等誰?”
“一個朋友。”
男人四下顧盼了一圈,語氣有些埋怨的道:“你朋友可真夠不靠譜的,大晚上把你一個人丟在這裡。”
“小兄弟,你家在哪,我可以送你一段。”
“多謝。”
男人似乎把我當成了殘疾人,推著輪椅就往東南門外走。
從面相可以看出,此人心性純良,卻門衰祚薄,心性耿直,註定終生貧困。
在陣法覆蓋之下,男人只能推著我漫無目的的在公園轉圈,他氣喘吁吁汗涔涔的道:“什麼鬼公園,設計得跟迷宮似的!我來前好容易找著路,這會兒又說什麼出不去了!”
“一直靠左邊走,很快就會出去了。”
男人從煙盒裡掏出剩下的半根菸重新點燃,見我在直勾勾的盯著他,不由尷尬苦笑道:“小兄弟,讓你見笑了。”
“無妨,人都有困苦的時候,我有一個曾經身價百億的朋友,也曾餓到啃發黴的饅頭。”
“小兄弟真會開玩笑。”
男人咧了咧嘴,笑得格外難看。
我疑惑問:“你的父親與妻子剛死,你竟能笑得出來?”
吧嗒——
輪椅扶手放下,男人驚愕的望著我,“你怎麼會知道我的事!?”
我從輪椅上緩緩站起身,且平靜聲說道:“我等的人就是你。你叫什麼名字?”
男人下意識回答道:“陳傳寶。”
“陳傳寶,若是我沒有猜錯,想必是金城集團的人用你剛出生的兒子性命作為裹挾,逼迫你來鎮南門送死。”
“這……”
沒等陳傳寶開口,我便銳聲打斷道:“回答我,是或不是?”
“是。”
陳傳寶低下頭,從懷裡布包掏出一根粗麻繩,通紅乾澀的眼眶勉強泛起一絲淚光,“原本我打算,在送你出去以後,就用這根繩子吊死在鎮南門的入口。”
“我已為你測算過,命中註定無子。就算金城集團找來最頂尖的醫生,也救不活你兒子的命。”
“可是……不試試怎麼知道!”陳傳寶有些不甘心的回道:“我是我爹的獨子,這孩子又是我的獨子,就算是賠上這條命,我也得把他留下!”
陳傳寶面頰消瘦,眼窩深陷,能夠看得出是早已經喪失了效能力,估計也是因此將血脈相承看得尤其重要。
我問:“能不能把告知你來此線人的名字告訴我?”
“不行!”陳傳寶捂著兜裡的手機,一臉緊張的道:“我答應過他,絕對不能暴露他的身份!”
我問:“如果我說,能夠幫助你兒子呢?”
陳傳寶搖了搖頭,“除了金城集團,誰也幫不上我的忙。”
看我過於年輕,另外又坐著個輪椅,陳傳寶不相信我也是正常。
我隨手摘下地上即將枯死的一株草,灌注入溫和的道家真氣,那一株本已經卷了葉子的枯草,竟開始抽出嫩葉,變得生機勃勃。
“萬物萬物,皆生於道。道生萬物,我自會循著因果,幫助你的孩子。”
眼前一幕神乎其技的景象,震驚得陳傳寶半晌說不出話來,連忙擦了擦鼻涕,噗通一聲朝著我跪下磕頭。
“仙人,你是仙人!大仙顯靈了,我兒子有救了!”
我並不知道陳傳寶兒子的情況,也不知該如何搭救,但方才所說話語,並非是瞞騙手段。
最不濟就是讓陳傳寶的兒子冰凍起來,等秦瀾的靈魂重新掌控肉身以後,再行救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