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開水的鍋爐房,和公共浴室是連著的。
男浴室裡頭還有溫泉池,我拎著水桶進去的時候,陸鶴鳴纏著毛巾,悠閒躺在熱水裡頭。
見我進門,陸鶴鳴幽幽的道:“兄弟,我在珠州當陰差這麼多年,靠著開黑出租,收鬼,最多的時候銀行卡里也沒超過十萬塊錢。”
“你這隨便傍個漂亮的富婆,就是專機接送,在這麼惡劣的地方都有豪華包間,溫泉浴室。”
“我算是看出來了,你這一身的本事,有百分之九十都長在了臉上。”
我沒有理會陸鶴鳴的諷刺,將水桶接滿以後,便拎著出了門……
路過女浴室時,我忽然感受到一股濃郁的屍氣,從浴室裡面傳來。
除屍氣之外,我還感應到裡頭有男人的氣息。
這是怎麼回事!?
因為只有一個供暖管道,男浴室和女浴室之間有一堵三米高的牆連著,但牆壁沒接著頂,有三十公分左右的空隙,用來通暖氣。
我縱身一躍,雙手抓著牆壁,身子一點點往上拉。
陸鶴鳴大驚失色,“兄弟,樓上那富婆就夠漂亮的了,你怎麼還……”
“噓——”
我趕忙比了個噓的手勢,而後將腦袋露出牆外,正看見一個男人,拎著熱水桶幫女屍沖洗身體。
怪不得之前形容沙曼模樣時,老闆娘一口咬定,我說的就是死去的女孩。
女孩的長相,和沙曼還真有七八分形似……
正在沖洗女屍的男人,身形魁梧高大,渾身肌肉輪廓分明,走路時步伐輕盈,明顯練過武。
我猜想,此人應該就是從飯館中,將女孩屍體接走的人。
男人幫女屍沖洗好身體後,匆忙穿上自己的衣服,又給女屍換上壽衣,這才抱著屍體出門。
幫屍體清洗乾淨,換上壽衣,這是入殮師的活計,本該是一件莊嚴而肅穆的事。
不知怎麼的,看這男人慌里慌張的模樣,分外顯得猥瑣。
陸鶴鳴也趴在我旁邊偷看,疑惑的道:“這小子給女屍清洗身子,脫自己衣服幹什麼?”
“難不成,是怕弄溼了衣服?”
這個解釋,著實蹩腳了些。
我盯著男人的面向觀看,發現此人命宮晦暗,眉心又纏繞著絲縷黑氣,登時就明白過來怎麼回事。
我低喝一聲,“別讓他跑了!”旋即從牆壁上跳下,迅速推門出去,正好與男人撞了個正著。
“站住,幹什麼的!?”
陸鶴鳴一聲冷喝,把扛著屍體的男人嚇得冷不丁一哆嗦,屍體都差點砸在地上。
“你……你們是誰!?”
“我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剛才做的事,都被我們看了個正著。”
我冷聲說道:“你也是個七尺男兒,做這等下流之事,著實讓人不齒!”
“我……”
男人神色惶恐,哆哆嗦嗦說不出一句整話。
陸鶴鳴摩拳擦掌,“兄弟,你說卸大腿還是擰胳膊?”
“不用,直接把他扭送局子裡去,他所犯下的惡行,足夠留下案底跟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