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不行。”
公儀行與雲朔同時開口,再相互看了一眼,然後兩人再尷尬地將頭撇向一邊。可見,他們對於雲卿要親自去“流淵”這件事情絕對是站在統一戰線的,而且語氣極度強烈,根本沒有商量的的餘地。雲卿嘆了一口氣,她就知道一定會是這樣的結果!
“哥,雲朔,我不是一時衝動。”
雲卿將手交握在一起,然後再用眼睛在他倆之間來回流轉道。
“搞清楚,我的妹妹,你現在身份不同於往日,而且你還懷著身孕,你怎麼去救他?”
公儀行儘量壓低聲線但帶著略顯教訓的口吻講道。無論現在雲卿表現的多麼的理智,在他們二人眼裡她的這種要求就是最不理智的證明。就像一個正常失戀的人,他(她)本身應該以一個暗無天日的面孔再加上行屍走肉般的軀殼來表現他(她)的傷痛,或許還要沉鬱一陣子,外加收拾行李出走;但若是這個人在失戀之後,沒有暗無天日的面孔,也沒有行屍走肉的軀殼,更加沒有沉鬱和收拾行李出走的情況,在外人眼裡,這就是一種不正常。而云卿就處在後者這一類情況之中!
她將手輕輕覆在公儀行的手上,然後展開笑顏道:
“哥,先冷靜下來,聽我說。”
“說什麼也不讓你去!”
公儀行果斷截住了雲卿的話,雲朔這個時候才帶著一絲讚賞的目光看了對面的公儀行一眼。沒錯,他現在也是和公儀行一樣的想法。無論雲卿說什麼,他們是絕對會死守底線不讓她攻陷的。
“呵呵,放心,如果接下來的話還不足以說服你們讓親自去,那麼我就心甘情願在此等候你們去營救!”
雲卿再一次看著他們,斬釘截鐵地說道。
“好,你說!”
雲朔忽然開口,這讓公儀行倒是詫異了。反正她說什麼,相信這倆人也不會改變主意,那倒不如聽聽她會說出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來。反正現在離營救時間還早,就當是聽故事作為戰前的消遣吧!
“首先,我猜雲朔應該是快要觸碰到機關入口了。”雲卿看著雲朔做出總結。
“所以,這一次只要我們順著雲朔之前的路線往下探尋,便不難找到水牢機關的入口。”雲卿如是分析。
“宣告啊,是我們,沒有你!”
公儀行用玉笛輕敲了一下雲卿的頭,並提醒她的用詞不當。他的妹妹,狡猾慣了,不防著點兒怎麼能行!
“是是是,你說的都對!”雲卿忽然有些佩服這個哥哥了,這麼草木皆兵,天下哥哥只此一個。“然後,讓我們來說一下第二個重點,根據雲朔的描述,水地下可能暗藏著一種化學物質,我擔憂你們若是觸碰到機關,那麼那種物質變回隨著機關一起啟動,到時候,你們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化學物質?是……什麼?”
公儀行抓住這個詞語,提起疑惑。雖然自己老爹是太傅,自己讀的書也不少,但“化學物質”一詞他卻聞所未聞,難道這個世界上還存在著自己不知道的東西嗎?
“嗯,簡單解釋就是一種自然界的混合物,是我偶爾在夜廊皇宮藏經閣裡面看到的一本地理博物的孤本。這樣,我說直白一點,那種東西生來自然,但是與自然界中的某一種物質混合了,很有可能就會演變成一種非常強大的殺傷力武器。雲朔光是待在水裡,身體就已經出現了不適感。那若是不小心觸碰了錯誤的機關呢?”
雲卿的這個說法讓雲朔的背後突然冒出一股冷氣,同時也給公儀行提了一個醒。
“呼——我要去的目的,只是為了查清楚這個東西的破壞力有多大,然後再為你們制定詳細的營救計劃。那麼這樣,你們兩個,同意我去了麼?”
雲卿看著他倆,再看著他倆的面部表情,真是一次不小的掙扎啊!
夜廊。
建章宮裡,幾個宮人正伺候著太皇太后午睡。一切都如往常一樣,似乎是沒有什麼新奇的,外院兩三個宮女在修剪花枝,太監正行色匆匆地出門替他們尊貴的太后娘娘張羅晚膳,宮裡面的草坪一如既往地鮮亮,漆紅色的柱子彰顯了它的豪華與宏大!公西梓君就這樣立在建章宮的頂上仔細看著這一切,淺紫色的眸子一直跟著那個從遠處端著一盤荔枝的宮女。
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很好,就是她了!
手裡不知何時多了一瓣素白色的花瓣,隨手放開,那花瓣就像是被注入內力的飛鏢一樣穿過空氣的阻力直接進入了那名宮女的身體。而後,那名宮女彷彿沒有感覺到一般走進了建章宮內,將荔枝輕輕放在一旁,而後,她的手就木然地下垂。
“陛下是假的,娘娘也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她不斷重複著這樣的一句話,好像是魔怔了一般。其他宮人像是在看鬼一樣看著這個宮女,一個二個的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陛下是假的,娘娘也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同樣一句話,她重複了無數遍,直到軟榻上的老婦人突然睜開眼睛,恨不得殺了這個一直吵嚷不停的宮女時,那名宮女就像忽然接到某種訊號一樣再次立著不動了。然後,令人瞠目結舌的一幕發生了。
“陛下是假的,娘娘也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她再一次接收到訊號,眼神空洞,嘴唇一張一合。剛起身的老婦人看了背後的宮人一眼,剛準備叫人請醫官,手上動作才做了沒多久,那名宮女便切切實實地在他們眼前化作飛灰,轉眼就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