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她指著四爺,又看向床鋪。四爺笑著點點頭,她臉上立刻火辣起來,側眼看著桌上的早餐。突然,她想起了什麼,猛地衝了出去,奔到對面屋子推開門一看,裡面已經沒人,屋子被重新整理過了。她又急忙往樓下跑去。
“沈芳!”四爺和春喜追了出去,跟著她來到大堂。
“姑娘,你說大聲點。”老掌櫃有些耳疾,聽不見她說話,她又說不大聲,比劃不清,正要拿起筆寫字,春喜明白了,就問了老掌櫃皓辰的去向。
“哦,原來是二樓丁字房的那位客官,他一早就走了。”
“走了?有沒有說往哪兒去?”
“這我哪知道,不過看他牽著馬朝前頭走了,應該是出城去了。”老掌櫃用手指著,沈芳聽了一臉不安。
“對了,你是沈姑娘嗎?”老掌櫃又問沈芳,她忙點頭。
“那位客官留下字條,要交給沈姑娘。”掌櫃的遞上字條,她接過急忙翻看,是皓辰的字。
‘表妹,吾先行一步,勿擔憂,兄留。’沈芳看完便收起字條上樓了,四爺看著她落寞的樣子有些疑惑。回到房間裡,沈芳收拾著包裹,心想著‘原來表哥還在生自己的氣,才不願與她同行,又為何執意要去興安嶺呢?他一個人上路不免讓她有些擔心,整個人顯得悶悶不樂。見四爺進來也沒搭理,自顧自疊著衣服。剛才他問春喜,才知道皓辰也跟來了,又先走了,是在迴避自己嗎?見沈芳面無表情,他雖有些醋意可還是扶著她肩頭安慰著。沈芳抬頭看了他一眼,擠出一絲苦笑。這時,寶柱領著大夫來了,沈芳便坐到桌前讓大夫診治,搭脈、張嘴、摸了摸脖子之後,大夫就下筆開方了。
“怎麼樣?嚴重嗎?”四爺問道。
“嗓子有被煙霧灼傷的跡象,導致咽喉腫痛,聲帶受損;暫時不要說太多的話,減少聲帶摩擦,我開幾幅方子,煎了服下就好。再用安南子泡茶潤喉,幾日後就會恢復了。”大夫說完將藥方交給了寶柱。
“你送大夫,順便去配藥。”四爺說。
“是,四爺。”寶柱說著就送大夫走了。沈芳用手捏著喉嚨,張開嘴想要發聲,四爺見了忍不住發笑。
“大夫說了,叫你少說話,你還不聽?”儘管他這麼說,沈芳還是努力想要發聲。
“你不聽我的,就要一輩子當個啞巴咯。”四爺打趣她,她轉過頭對他白了眼又嘟起了嘴,春喜偷著笑。
等沈芳服了藥後,四爺就命令著幾人收拾行禮,他知道沈芳擔心皓辰又急於找到弟弟,不想耽擱,到了下個地方或許能遇上;她也深知自己獨行不了,去向他早已知曉,必要相隨,也沒有阻攔。因傷了手,不讓騎馬,四爺安排她同春喜、曹大人一起坐到了車裡,將她的馬綁在了車後,自己仍騎上雁子驕,寶柱側行,賈六駕著馬車,浩浩蕩蕩的上路了。車裡,春喜知道她不能說話怪悶的,就嘰嘰喳喳的說些趣事兒給她解悶兒,結果自己咯咯咯的笑不停,惹得車外人聽了也跟著樂,沈芳向外望去,正迎上四爺的眼神,她低頭嫣然一笑,這讓他更為開懷。過了一陣兒,曹大人藉口要舒展筋骨騎騎馬,便把四爺換進車內,他騎上沈芳的馬,雁子驕被栓到了車後。
“那匹黑馬是蒙古草原挑選的良駒,是四爺的寶貝呢,除了他,誰都不讓騎。”春喜說著,沈芳疑惑的看看四爺。
“這馬是匹難得的好馬,只是性子太烈,是人家不敢騎。我親自調教了好些時候,還是這樣的倔,和你有得一拼。”四爺說著說著仍不忘調笑她,被她瞪了一眼。
“上回賈六逞能,硬是要騎上去,結果英雄沒當成,反到成了狗熊了,摔得可慘呢。”春喜話一出口,惹得四爺哈哈大笑,沈芳也跟著掩口而笑。
“死春喜,又拿這事兒消遣我,枉我平時對你這麼好,哼!”賈六聽見了暗罵道,曹大人和寶柱對望了一眼忍不住笑他。
“它還有個很好聽的名字呢,你猜叫什麼?”春喜問。沈芳想了想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四爺你說。”
“還是你來說吧。”
“叫雁子驕,四爺賞的。”沈芳聽了點點頭,皺了皺眉眼裡閃出些疑問,四爺就在她耳裡嘀咕了幾句,引得她臉上一陣紅暈,忙用手握空拳捶打他。
“哎喲喲,小心手。”四爺順勢抓起她的手,她羞澀的抽了回去,見春喜笑她,便離著他坐開了些,扭頭望向窗外。
五月的北國,山花爛漫,處處春意盎然,微風拂面,頓覺神清氣爽,讓她感到少有的輕鬆,過了春城再經濱城到達哈爾市,離興安嶺不遠了,不知道能不能遇上表哥,希望他一路平安。還有老馬,不知在萬蝶谷怎麼樣了,谷主會不會再為難他,還是能夠冰釋前嫌,有情人終成眷屬呢?有情人終成眷屬,真的可以嗎?想到這裡,她回頭看了看四爺,四爺也正看著她,能夠這樣看著,已是件幸福的事了,還是不想太多的好,她收回了思緒,繼續聽春喜說趣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