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年前,天君命無極山的遲重上仙掌管刑獄殿,以正天規,眾所周知,普天之下也只有尊師能與那遲重上仙說得上話,所以,可否請姑娘看在老夫的薄面上,替我那逆子說說情?”御辰僵硬著笑容,聲音壓得很低,因為身體微微前傾,整個人顯得有些卑微。
居居端詳著御辰,心中著實驚訝!
再怎麼說御辰也是西海的龍王啊,就算是有求於自己,也不至於如此低聲下氣吧?
低眉斂目地頷首,想了想,還是應道:“龍王能留我在龍宮小住,便是對我莫大的恩情,令郎之事,我亦有所耳聞,此事待我回去後,定會回稟師父。”
這御辰的兒子名喚御澤,一百年前,被人界的山神治昊寫了摺子告到天君那裡,說是御澤不知尊卑禮法,在蟠桃宴上當眾調戲他的女兒,如此淫賊,罪無可恕!
因為當時還有很多神仙替治昊作證,於是天君一怒之下就將御澤關進了天牢。
一百年過去了,此事竟是再也無人問津,亦無人肯替御澤求情。
“如此,便多謝姑娘了。”御辰眼睛裡竟然泛起了淚花,殷切地看向居居。
居居不忍心再看御辰,只得賠笑道:“我曾聽聞天族三太子烈淳曾酒醉闖了月宮,後來也不過是被關了幾天,即便是犯了天大的罪責,令郎如今也已經被囚在天牢一百年了,本該有個了結的,龍王也不必多慮。”
龍王的龍鬚挑了挑,看向居居的眼神裡多出了幾分感激。
“姑娘所言令老夫茅塞頓開,姑娘這幾日若是有什麼需要,儘管告訴這些蝦兵蟹將們,還請姑娘不要嫌棄我這西海龍宮簡陋才是。”御辰拱手又是一禮,語氣變得輕快了許多。
含笑看向御辰,連連點頭,“龍王盛情款待,倒叫我於心不安了。”
“姑娘好生休息,老夫改日再來探望。”御辰迫不及待地道別。
居居靜靜地目送御辰離開,不禁一聲長嘆。
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
這九荒四野的神仙都知道,自己的師父南恆雖然和無極山的遲重上仙是師兄弟的關係,但南恆素來不喜過問天族之事,一直閉關季衿山,而且這閉關修煉的時間少則上百年,動輒上萬年!
所以就算是自己真的去跟南恆求情,依著南恆的性子,他肯定是不會多管閒事的,說不準還會因此而訓誡自己一頓!
可見御辰替他兒子求情求到了自己的頭上,明顯是走投無路之舉!
自己的一番苦心,也希望御辰他真的能夠明白吧!
環顧四周,頓時覺得原本處處驚喜的西海龍宮變得寡淡無趣了。
無奈地吧砸吧砸嘴,居居見這院中也沒什麼可供玩樂的地方,只得轉身回了房間。
又過了幾日,居居覺得在西海龍宮住得無趣了,立即收拾東西跟龍王御辰辭行!
然而居居並沒有見到御辰。
聽龍宮的侍衛說,御辰幾天前就離開了西海龍宮,也沒有說是去了哪裡。
樂得不必再與御辰寒暄,提著長劍,腳步輕快地離開西海龍宮。
居居駕雲回了季衿山,南恆已經在雲絡殿裡等她了。
“師父,我已收服了窮巫,它現在就在殿外候著。”高興地走到南恆的面前,稟道。
白衣勝雪的南恆點了點頭,苦笑道:“為師原以為你吃些苦頭,定會比往日穩重,可如今看來,是我高估了這窮巫。”
“師父……”意識到自己失態,立刻乖順地垂頭。
南恆看著居居委屈的模樣,輕嘆一聲,無奈地道:“罷了,你已功成,可速去九重天受封神之禮。”
居居一怔,詫異地問道:“師父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