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城牆上的魏絳看是看到了,包括投石車和運來的陶罐,能猜出投石車是一種攻城器械,也知道陶罐裡面能是裝著什麼,兩種東西結合起來使用又能是幹麼?
從左到右,最靠左和最靠右的兩輛投石車進行了試射。
它們投擲出去的是裝著水的陶罐,用以判斷投石車的拉力,還有裝載量。
陰氏的一次試射可算讓魏絳證實了自己的猜測。
“要將裝著火油的陶罐投擲過來?”魏絳臉色大變。
幾乎是在魏絳反應過來之際,陰氏這邊已經完成了放置陶罐和點火的舉動。
一些手握木槌的陰氏士兵在命令聲中揮錘,一聲悶響之後是金屬的響動先發出來,隨後就是木質材料的一陣“嘎吱”聲。
投石車的投石臂擺動之下,放在發射器的陶罐被丟擲去。
陶罐現在的模樣是,口子處於半封的狀態,有一塊燃燒的火繩連線著。
它在半空中旋轉飛著,有些陶罐會灑出一些火油,導致半空中出現了火蛇狂舞。
那一幕驚呆了陰氏和魏氏計程車兵,他們齊楞楞地看著在飛的東西,再看著陶罐砸落下去。
有點不相同的是,魏氏部隊這邊很快出現了很多火炬人,陰氏那邊則是當著純粹的看客,感受不到均熱,不能體會身上燃燒的痛苦。
陶罐大部分落在城牆上,一次齊射就是大約兩百七十個陶罐落在城牆區域,砸落下去就會冒出一團火球,一旦被火油濺到再引火燒身,超大機率是個陣亡的下場。
身上著火的魏氏士兵在極度驚恐和絕望之下會亂跑亂躥,跑著跑著摔下城牆還好,更多是將身上的火引到同袍身上,再一起製造出更多的混亂。
魏絳不知道是自己幸運,還是陰氏的投石車刻意避開自己所在的區域,總是他們這邊並沒有砸下要人命的陶罐。
他慘白著臉注視濃煙滾滾的區域,看到大批大批計程車兵成了移動的人形火炬,發出了一串慘笑,笑聲裡滿是絕望和蒼涼。
狠,真是特麼的狠!
難怪陰氏對魏氏怎麼在“魏”城新增防禦力量都不在乎,一直不慌不慌地清理“魏”地的其它城邑。
有那種武器,除非是守軍的遠端武器比陰氏更遠,要不然有再多的防禦兵力又怎麼樣。
可以投擲火油罐燒城牆段的守軍,難道不能玩舉城皆焚的操作?
對付城牆段的守軍還需要使用大量的火油,想要焚城會更加簡單。
畢竟,城內的建築物都是茅草屋啊!
陰氏的投石車還在繼續投擲火油罐,很是盡心盡責地將沒有燃燒的區域給補上。
這一燒,怎麼都要燒沒了魏氏在城牆佈置的六七千人。而這只是西面城牆段,還不知道其它城牆段有沒有相同的一幕,也沒算城牆下方的魏氏士兵。
魏絳所處的這一片區域依然沒有火油罐落下。這個對他卻是一種折磨,還不如直接砸下一個火油罐砸死或燒死得了。
不費一兵一卒去攻城,城牆上的魏氏守軍一個個完蛋或者馬上要完蛋,陰氏的將士卻是保持安靜沒有歡呼。
實際上,陰氏這邊的人有點茫然,他們唯一慶幸的是遭到殘酷對待的不是自己,迷惑於戰爭的走向正在朝著看不懂的趨勢發展。
常規攻城戰,哪一次不是敵我雙方的將士為了爭奪城牆的控制權,拼了個你死我活的同時,屍體堆得滿地呢?
呂武聽著遠處傳來的淒厲慘叫聲,再發現己方安靜得有些詭異,輕踢了馭手的小腿一下,低聲道:“呼,萬勝。”
他的馭手是宋彬的第四子,叫呂曉。
宋彬的兒子怎麼叫呂曉?原因是宋彬得到了“呂”那邊的一小塊食邑,分家給了自己的第四個兒子,曉也就以“呂”為氏了唄。
呂曉腦子沒有反應過來,嘴巴里已經非常順從地大聲呼喊:“萬勝!”
看呆了的陰氏軍隊,有一個人帶頭,先回過神來的人跟著喊,然後是所有人一起大喝起了“萬勝”之聲。
慘,那也是敵人慘。
己方要輕易拿下“魏”城了呀!
呂武這一下滿意了,想到了什麼似得,呢喃道:“我好像忘記開戰前,講一句‘餘姑翦滅此而朝食’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