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魏”城的進攻是多個方向同時展開,受困於城牆下方的魏氏將士很難有生還的可能性了。
那麼就是說,魏絳派出一萬三千左右的部隊出城,取得的成果僅是造成陰氏這邊約一兩千人的傷亡,後續大概就是配合城牆上的友軍拖延陰氏攻城部隊在牆角立足的時間,除此沒有其它收穫。
攻城肯定用不上戰車,所以看不到陰氏戰車朝“魏”城衝鋒的畫面。
同時,陰氏這邊的軍陣中固然有騎兵,他們也不會做出對著城池發起衝鋒的事情。
高機動部隊在這種城池攻防戰能夠做的事情不多,逮住機會衝向城門試圖奪取大概就是最大的用處之一。
如果有高超的奔射技能,騎兵也能繞城進行射箭。
用騎兵去衝擊城牆這種事情,不管是真正意義上的騎兵,還是騎馬步兵,哪怕只是為了讓攻城部隊快點抵達城牆下方,又有哪一家的財力是這樣浪費的?
呂武記得自己看過的很多影視劇作品中,反正不管是什麼場合都能看到騎兵的身影,諸如用騎兵攻城,艦船上跑馬,看到時的腦殼上其實是冒出了一排排的問號。
當然了,影視劇作品那麼“演”就真的是在“演”而已,給予觀眾一種視覺上的震撼,不能當真的。
陰氏的攻城部隊抵近到“魏”城前方約三百米的距離還在推進,以現在的計數單位也就是差一百米就相距一里地。
受困在城外的魏氏部隊,軍官約束著士兵列陣,尤其是收集來能夠擋下箭矢的所有東西,想要在隊伍前方弄下防護設施。
各個城牆段受困的魏氏士兵數量不同,靠近城門的區域數量最多,陰氏的攻城部隊不將他們解決掉,大型攻城器械推上去了也是葬送掉推動器械的人手和畜力,甚至大型攻城器械也會遭到破壞。
“止!”
一連串的指令被軍官下達,而他們會命令本部停止前進,當然是看到了後方的旌旗下達指令,戰鼓聲也停止了敲響。
站在城牆上方的魏絳看到的是兩萬陰氏大軍列出了一個個長方形的軍陣,因為長度有點長的關係,軍陣的厚度也就顯得有些薄了。
“魏”城的城牆並不筆直,長度約是三里左右,也就是長達一千兩百米;城牆高度約是七米到九米之間,厚度怎麼也有個四米以上。
現在,魏氏的很多士兵已經上了城牆,弓箭手待在前方,持盾和持戈計程車兵站在後排。
城牆上除了帶鉤的繩索之外,還能看到數量不少的石塊、檑木,再來就是一捆捆的箭矢了。
油鍋、木拍等等玩意,哪怕是晉國這些年進行的攻城戰不少,魏氏還是沒有走到這一步。
在城牆後面的下方,能看到一大片被刻意清理出來的空地,有著大量計程車兵列隊站立著。
從更高更廣角的位置俯視,城內幾乎看不到平民的存在,每一個走動的人都是穿著制服,也就是“魏”城打從事實上已經成為一座兵營。
“魏”城裡面到底有多少人,又或者說多少士兵,需要讓魏絳派一萬多人出城?
有上面那個疑問的理由太殘酷,一座城的負荷量總是有個度,並不是裝越多的人越好。
軍事統帥需要考慮的事情很多,包括計算城中的糧食和水源能提供多少人消耗,他們哪怕知道非常殘酷還是有計劃地損失掉手頭的兵力,能給敵軍造成更大的損失肯定越好,不能取得多少戰果,該捨棄的兵力還是要捨棄。
戰爭總是會將人最陰暗的一面表現出來,只有不懂戰爭的人才會使用文字去堆砌美好的想象,事實則是戰爭中的每一個人都被逼迫得如同野獸,在那個“牢籠”裡搏命。
呂武在安靜地看著“魏”城,一面又一面屬於魏氏的旌旗看過去,再看城牆上守軍的模糊身影,視線落在了城外列陣的魏氏士兵。
陰氏今天動用了將近四萬的部隊來攻城,主攻的方向是呂武所在的西側,其餘三面只能算是一種牽制。
當然,若是魏氏守軍應對失措,陰氏的牽制或佯攻也能變成主攻。
呂武轉過身,下令道:“炮車掀開蒙布。”
這個“炮”應該是石字旁的那個“砲”。
西面的炮車數量大概有個三百輛,每一輛需要五個人來操作,像是攪動絞盤,又說是進行裝石做業,還能是裝了火油的陶罐放到發射器。
攻城用投石車挺正常的吧?
床弩的話,用於攻城不是為了殺傷,主要是在城牆面上釘出可以用來攀爬的“梯”。
如果是將床弩用來守城,打從事實上就是針對敵軍的攻城器械,要麼是盯著敵軍的主將往死里弄,再來就只是起到威懾作用。想用數量不多的床弩造成超多的殺傷,床弩崩了都不一定能殺死多少人。
另外,投石車將城牆砸塌這種做法,需要有至少砸上幾個月時間的心理準備,並不是一發或幾發石彈就能把城牆砸塌了,有時候砸上一兩年都不一定能砸塌了,要看命中率到底準不準。
所以,呂武沒有幾個月或一兩年的時間可以浪費,並不是想用投石車砸塌城牆。
一些裝著陶罐的車輛進場,有輔兵將車上的陶罐小心翼翼地解除安裝,再待在原地看住那些陶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