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裕冷聲問:“那是為何?”
我語氣清冷道:“不為何,”又道,“奴才已經說過了,誰去跟皇上說結果都是一樣。”
隆裕問我:“上次本宮去養心殿跟皇上說本宮阿瑪外放任總督的事,本來皇上將要應允,偏生就是珍妃的一句話叫皇上改了主意,不是嗎?”
我笑,“皇后娘娘莫要聽人亂說,奴才哪裡敢妄議政事。”
隆裕帶著笑容說:“皇上在養心殿日日要珍妃侍候左右,若說珍妃從不和皇上談論政事,誰又信呢?”
我微微頷首說:“奴才在養心殿侍候皇上,不過是聊些古今怪談,歷史人文,鑑品書畫罷了,並無其他。”
我知道隆裕始終不會相信我的話,我越是解釋,她就越是不信。
隆裕看著我說:“珍妃不用跟本宮解釋這麼多,難道珍妃沒有聽過解釋就是掩飾這話嗎?”
我垂頭不語。
片刻,隆裕目光向下睨著我,又問一遍:“珍妃當真不願幫本宮舅舅說句好話?”
我應聲道:“是。”
我深知這一個字便是我萬劫不復的開始,心頭雖是顫顫,卻也還是做了一回自己。
隆裕露出真面目,身子微微前傾,沉聲恐嚇我說:“珍妃既然做了這個決定就該清楚這個決定背後將會帶來的後果是什麼。”
我依舊低眸,深吸一口氣道:“擇地而蹈之,時然後出言,行不由徑,非公正不發憤。”
隆裕直起身子,雙手互擊兩掌,輕笑道:“好!好!好!好得很!”我稍稍抬眸,隆裕面上雖是笑著,卻是十分陰森,駭人無比。
又過去片刻,隆裕氣沖沖走後,鶯兒、鵲兒忙上前將我扶起,“皇后娘娘方才的面色好可怕!”
鵲兒道:“還不如往日那般呢!”
我道:“相由心生,心裡暗懷鬼胎,勾結不堪,面容即便裝的再好也是無用,不過更讓旁人覺得陰森可怕罷了。”
鶯兒嘆氣,“真擔心福子,她每日跟在這樣的主子後面,也不知好不好。”
我側頭看鶯兒,“你不是經常跟福子閒話嗎?”
鶯兒道:“以前是,”隨即低一低頭,又道,“自從上次皇后娘娘來景仁宮鬧了一通後,皇后娘娘管鍾粹宮的宮人就更嚴了,哪裡還能見得著!”
我道:“上次皇后娘娘叫她來打我,她倒是好的,沒上來對我動手,照皇后娘娘的性子,回去恐怕少不了一頓罵。”
鵲兒道:“娘娘就別管旁人這麼多了,福子到底是皇后娘娘身邊的人哪裡會怎麼樣呢,奴婢看皇后娘娘今兒的面色可是不佳,恐怕日後景仁宮才少不了絆子呢!”
我嘆氣,聳一聳肩,“事已至此,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