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林此言明顯是好意,不料梁銘軻忽然語氣有些生硬地道:“什麼澈風丹?”
關林解釋道:“就是您平日隨身攜帶的澈風丹啊,有了澈風丹非此間人士便可看清周遭事物了啊…”
梁銘軻冷冷地道:“那東西被我放在關內了,不曾帶出,此行有我在身旁護持,料也無妨!”
“這…”關林又要再說,但卻最終還是閉上了嘴,梁羽不確定是不是一旁的孔勝制止了關林,但他仍不禁向旁邊看了看父親,梁銘軻正目不斜視地策馬前行。
梁羽心裡盤算著大約走了半個多時辰,梁銘軻忽然用手一指前方道:“那山寨後面便是不名山,你所說的百姓之魂若不入幽府,則必然受困於彼處!”
梁羽點點頭,梁銘軻指揮人馬正要上前,關林忽然道:“將軍,前方便是石霞寨…此前咱們雙方向來井水不犯河水,如此帶兵前去,只怕生出誤會…”
“關將軍,你此行的話有點多啊…”梁銘軻的話語中明顯帶著不滿。
孔勝這時也忽然說道:“將軍…石霞寨中皆是獸妖,見我軍到此,必然不滿,另外末將聽說不名山千年前鎮壓之兇魔冥童似已掙脫封印,那幾十個百姓之魂若在不名山,恐怕與那冥童難脫干係啊!”
梁銘軻朝著二將方向看去,責問道:“縱然是那冥童,你等身為帶軍之將,莫非怕了?”
關林道:“我二人並非貪生怕死之輩,只是那石霞寨中獸妖本就好勇鬥狠,若再為冥童所用,難免一場惡戰,我二人所帶不過幾百陰兵,相傳那冥童…”
聽了幾人交流,梁羽回視了一眼胡小筱,這少女也正皺著眉頭朝他看去,兩人正相對無言,梁銘軻忽然道:“如此,關林、孔勝,你二人留一人在此統兵,另一人隨我和我兒、胡小姑娘同去石霞寨先行交涉,再行定奪如何?”
片刻後,孔勝答道:“末將願在此統兵,隨時聽命。”梁銘軻也不答話,叫上樑羽和胡小筱,一起下了馬,朝著前方走了過去。
又走了大約十幾里路,梁羽看見前方霧霾竟有五種顏色變換不定,而一排城垛似的虛影也從中漸漸顯出了輪廓,也正在這時一隻碩大的虎頭突然從霧霾中探了出來,虎頭下連著的卻是個魁梧的人形軀體!
一見梁銘軻,那虎頭人齜牙咧嘴道:“原來是梁將軍大駕光臨,我家主人命我在此恭候多時了!”他一邊說著,喉嚨裡一邊發出了老虎那種呼嚕呼嚕的粗喘聲,同時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地多看了梁羽一眼。
梁羽被那一對虎眼看得有些不自在,但他也不示弱,目光不閃不避地看了過去,虎頭人呼嚕了幾聲也便不再看他。
梁銘軻微笑道:“煩請帶路。”
穿過石霞寨的大門,陰陽界特有的霧霾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而這寨子上方的天空則閃耀著五色霞光,似乎正是那霞光將整個石霞寨從外面的霧氣中隔絕開來了。
石霞寨很大,在梁羽看來,此地雖不如太清宮那般恢弘,卻也有一番異域特色:雖然也是黃沙滿地,但那黃沙僅僅在地面緩慢流動,並不會隨著路上隨處可見的獸頭怪人走動而到處飛揚。
那些獸頭怪人雖然看上去十分怪異,但也並非個個面目猙獰,從眼神中,看不出太多惡意,相反的,有些體型較小的獸頭人看向梁羽的眼神中似乎還有些畏懼感,他們有的推著木車搬運貨物,有的似乎在忙著什麼謀生的活計,與陽世間十分相似。
最引人注目的,莫過於散落在石霞寨中的大小不一的帳篷和遊走在帳篷之間的獸頭人衛隊。數不勝數的帳篷雖然看起來雜亂無章,但卻仍能分辨出寨中的主路及其分支,而那主路一端通向他們來時的寨門,寨門上方設有崗哨,兩側的城垛都是用巨石堆砌而成,一眼望不到頭。
主路的另一端直接通向了遠處一座高山山腳下,那高山直入空中霧霾之中,而覆蓋整個石霞寨的五色霞光在那高山周圍則顯得尤為豔麗。
虎頭人把梁銘軻他們一路帶到另一端的寨門,也就是那高山腳下,然後像人一樣,施了抱拳之禮,便轉身離開了。
梁銘軻向山上看了看道:“走,上山!”
關林猶豫了一下,梁羽見狀,剛要邁出的腳步也停了下來,梁銘軻看了看他們道:“怎麼?關將軍此行未免有些反常?”
關林道:“屬下有一事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