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一個輪廓如城門樓一般的模糊影像後,隊伍繼續前行,梁羽身邊的聲音也稍稍豐富了些,除了跟隨了一路的馬蹄聲腳步聲,又多了厲兵秣馬的操練聲,來來往往的車輪聲,甚至還有些聽不清的閒言碎語聲。
“二位在此稍待片刻,容在下通稟一聲。”
不多時,梁羽前方傳來了許多由遠及近的腳步聲,緊接著,梁羽聽到了一個渾厚的聲音:“昱兒!竟然是你?”
一個健碩的身影隨著距離的快速拉近而變得越發清晰,那人一身紫色官服,面色紅潤,雖說慈眉善目,那眉宇之間卻又多了幾分英武之氣!
如此情景梁羽哪還用多想,此人必然就是梁昱的養父梁銘軻了!而在這陰陽界當中,能有如此靠山,夫復何求!!”
“爹?!真是您?”梁羽的演技還是過關的,而且那梁銘軻看上去面容和善,的確是一個慈父的模樣,這使梁羽心裡接受起來也比較容易。
“孩兒從未想過你我還有相見之時…”梁羽又佯裝驚喜地道,然後他一頭扎進梁銘軻懷中,聯想起自己確實也已兩年多沒見過父親,他在梁銘軻懷中竟真的痛哭起來!連在一旁的胡小筱看到這父子重逢的一幕,也不禁動容。
梁銘軻輕輕拍著梁羽,父子倆激動了好一陣,才彼此分開,而梁羽由於一時情緒難以平復,竟有些說不出話來。
梁銘軻滿是欣慰地道:“本以為你我陰陽兩隔,相見無期…沒想到這才幾年,哈哈,實在是上天垂賜於你我父子。快跟為父說說,你這二十年修行,如今已到了何種境地?”
梁羽雖然腹誹著您是盼您兒子早點死麼?但他仍微笑道:“不瞞父親,蒙上天眷顧,孩兒於修行之事的確異於常人,在恩師指點下,如今煉精化氣已接近後期,只待突破瓶頸再行精進!”
“好!”梁銘軻大喜道,“以我兒一副靈根靈骨,來日必成大器!”
梁羽聞言,神情稍稍一頓,心想有些不對啊,你生前一個教書先生,一片苦心地想讓兒子修真悟道?還什麼自幼修行?難道不應該是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嗎?
梁銘軻看了看梁羽身邊的胡小筱問道:“我兒身邊這位是?”
胡小筱乖巧地向梁銘軻行了萬福,笑盈盈地道:“梁大人好,我叫胡小筱,是梁羽的…朋友!”
梁銘軻稍稍矮了些身子,對這可人的狐耳女童道:“好個小朋友!哈哈!看您也是得了道行才有了這副身形,若是論起年頭,恐怕比老夫還要年長吧?修行不易,還需繼續努力啊!”
胡小筱小臉一揚,對梁羽道:“你瞧,還是你爹比你有見識!知道我樣子雖小,但是輩分不低!”
梁銘軻父子被她逗得又是一陣笑,笑過之後,梁銘軻終於問道:“聽關林說,你們要救泰山三十幾名百姓?”
梁羽答道:“正是。不過孩兒此時不但不知該去哪救人,甚至這陰陽界都是被人騙來的,還好遇見父親!如此便全請父親為孩兒做主!”
“嗯,那是自然!”梁銘軻毫不猶豫地道,然後他傳令道:“關林!孔勝!二將聽令!帶你二人本部兵馬於關外等候!”
那關林此時正在不遠處,聽了梁銘軻號令,直接答道:“關林領命!”而另一個微胖的年輕小將快步來到梁銘軻身前抱拳道:“末將孔勝領命!”
梁羽心中早有疑惑,此時見父親如此快速下令,心中更疑,上前道:“父親集結兵馬,意欲何為?”
梁銘軻道:“若按你所說,那三十幾人士被邪人拘魂,用作陰陽法壇召喚接引之用,在這陰陽界便只有一處可去了——不名山。所以咱們這就去,有為父在,我看何人敢為難我兒?”
梁羽見他如此說辭,有些欲言又止,隨後和胡小筱對視一眼,胡小筱則微微搖了搖頭,沒再做聲。
很快,關林和孔勝點齊了兵馬來到梁家父子跟前,梁羽雖然看不見究竟來了多少兵馬,但看父親方才的氣勢,想必也是老人家想在兒子面前展示一下自己的英明神武,應該是盡遣精銳了。
梁銘軻、梁羽、胡小筱上馬之後,梁銘軻一聲令下:“出發!”他們身後立刻響起了將士們震人心脾的吼聲!
一路上,梁銘軻在軍陣正中,梁羽在其右側,胡小筱又挨著梁羽,關林、孔勝二將則在梁銘軻另一邊,但在梁羽目所能及的範圍內,他僅能看見梁銘軻和胡小筱,這無疑讓他和胡小筱都不免有些被動。
這時關林忽然提醒道:“將軍,公子和小筱姑娘均非陰陽界中人,此間在他二人看來難辨方向,混沌不堪,不如將澈風丹送他二人,也好讓他二人對周遭環境有所瞭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