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媛雖覺得怪異,但也沒多想,也很聽話的喊著:“許醫生。”
聽著面前的女孩,低軟著聲音叫著自己,許故眸色微黯,有些膠著的視線看著謝媛。
謝媛被他的視線,看的手腳無措。
這人幹什麼一直看著自己?
“你現在感覺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許故又突然出聲,話題一下子又被他帶入的嚴謹的氣氛。
謝媛想著他的職業,就算再不想和他說話,但也還是得說,“沒什麼不舒服的,就是身上沒什麼力氣。”
她是真的病久了,露出的手指節都透著隱隱的纖弱。
許故想著之前給她檢測的結果。
先天的不足,一出生就註定泡在藥罐裡的孩子,有再多的補藥,也阻擋不了她日漸虧損的身體。
怕是活不過這個明年的春天。
許故的臉略微有些嚴肅,謝媛有些怯怯的看了一眼他的臉色,忽地突然笑出聲來。
剛笑了幾聲,她就想反應過來了一樣,突然的收住了聲。
“笑什麼?”許故出聲問道。
姑娘雖然纖弱,但骨子的古靈精怪卻不減半分。
他這個比她大了七八歲的人,對於這種年紀的女孩的心思,還真有些琢磨不清。
謝媛也抬眼看了看他,眼裡的笑意未減,“我自小就不知道見過多少醫生了,但是幾乎每一個醫生給我診斷過後,都是一成不變的笑臉,標準式的笑著和我說,放心,你的病會好起來的。”
謝媛說著這些,眼裡卻沒有絲毫的黯然,“不過我的身體,總歸是我自己最瞭解,它到底是好了還是壞了,我比誰都清楚。”
“倒是你。”謝媛對著許故說著,“剛才那一副的棺材臉,到還是真有些符合我活不久了的情況,若是父親看見你剛剛那副表情,一定會叫人把你給轟走。”
眼前的姑娘,一笑著,似乎將身上的病氣都驅散了不少。
若是真有一副健康活潑的身體,那應是很美好的事情。
許故看著她,沒人知道,這姑娘臉上靈動的表情,真有一種讓人移不開眼吸引力。
這種吸引力,對於別人有沒有效,許故不知道,反正是對他挺有效的。
那晚雪夜裡,旁人都會對著嬌豔明媚的謝素吸引了大半的心神。
但他卻偏偏一眼就瞧上了,那個蹲著謝素一旁。
自顧自的玩著雪,一身淺色棉衣,裹成了一個糰子的謝媛。
這世上的事情,總是有說不盡的緣由。
比如那一夜,程哲安的眼裡只有的謝素一個人,但那人的心裡卻又帶著無盡的利益與利用。
而他的眼裡,也同樣只裝下了謝媛一個人,但卻只有他自己知道,眼前的那個姑娘似乎什麼也沒做,卻輕而易舉的將他沉寂了大半個人生的心,似春水般的撥動了。
一個夾雜著理由,一個捧著滿手炙熱的真心,卻都不由而同的做著進攻侵略的行為。
許故和程哲安,他們二人要的,從來就不是同一件東西。
至於後面的結局,也大概只能用一句因因果果,殊途同歸來言明道盡了。
殊途同歸麼?
是生……還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