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程逸鬆開了李海的後頸後,他才慢慢轉過頭看著一旁被李海摔在地上的謝素。
程逸身形微動,剛往前走了一步,一直跪著的謝行履,卻更快的跑到了謝素的身前,滿身警惕的將謝素護在懷裡,抬起眼看著程逸的時候,只能無力的搖頭。
不會的,你不會的。
程逸有些覺得好笑,他轉過頭看著李海,笑容中帶著一絲瘋狂,輕笑著出聲:“大海,你看,這是多麼情比金堅的一對啊,看的我好感動啊。”
李海沒有出聲。
這明明就一直是他們要做的,之前程逸一直猶疑不絕,有時連李海在內,都埋怨過程逸的心軟。
而今,這一切真的如他所願的實行了,卻又感受不到一絲,復仇後的快感。
對於謝行履這個人,程逸之前有多麼的心軟猶疑,現在就有多麼的瘋魔混沌。
若是因為一段難解困頓的恩怨,而讓程逸徹底置身地獄,失了本心,這又該怎麼解呢?
不知想到了什麼,李海看了一眼地上的兩人後,轉而面無表情地對著程逸說道:“我先出去了,至於這兩個人,你心裡有數就行。”
程逸也並沒有讓李海在這裡留多久,等到李海出去書房門關上後,他才看向地上的謝行履,還有躲在他身後的謝素。
冷笑一聲,程逸隨意的拖了一把椅子過來,坐在兩人面前。
“母親,您怎麼都不說話,好不容易從病房裡出來,如今重回故地,重遇良人,你不開心嗎?”
母親的這個稱呼,自從程逸性格日漸陰鬱的時候,就再也沒從他嘴裡聽見過這兩個字眼。
此時此景,面對著這樣的狀況,程逸重新提起這個稱呼,怎麼看透著一股危險嘲諷的意味。
“不要叫我,不要叫我,你是謝媛未婚產下的野種,是謝家,是我一生的恥辱。”
謝素如今的狀態極其敏感和無常。
她聽著程逸提起的母親字眼,腦子裡就不斷的強力催使著她反抗回去。
明明此刻自己的狀況就處於極度危險的邊緣,死活都在程逸的一念之間,但她還是像沒有一絲理智似的掙脫開謝行履箍住她的手,滿眼狠厲的對著程逸叫囂著:“程逸,你算什麼東西,不過是謝媛和許故未婚先孕生下的賤種。”
謝素的理智本來就已經被磋磨的不剩多少了,如今更是被眼前的舉動給弄的接近崩潰。
她這一生,有多驕傲,因為她母親悲慘的一生,所以她發了誓,絕對要站在所有男人的前頭,誰也別想來控制她半分。
可是當她被李海帶進書房裡的一瞬,視線就落在了正中央,那個跪著的熟悉的背影。
她權慾薰心,瘋癲無狀,而那個跪著的人,背脊挺直,容顏不改,只有著微白的兩鬢,透出了他的年紀。
謝行履,行履,阿履......
這才分開了幾年的時間,再次重逢,一向驕傲的謝素,從未想過,自己會以這副模樣來面對謝行履的。
這像是不斷刺激她的一根尖刺,在謝行履突然朝她撲來,緊緊將她護在身後的時候,鼻尖充斥著這人周身令她熟悉的味道。
一直不斷繃緊的弦,就那楊的突然斷了。
謝素手腳不穩的從地上爬起,一個踉蹌跌倒,她又繼續怕著,緩緩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