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逸聽著那頭已經顯示關機的提示音,結束通話電話,緊緊的握著手機。
李海此時也是眉頭緊縮,聲音微沉的說著:“她一定是跟著謝行履去了。”
李海轉過眼來,看著臉色陰鬱的程逸,語氣有著略微的沉重:“程逸,一切都會有個結果的,你我,乃至所有人,都不會成為那個例外的。”
程逸抬起眼,看著空曠長遠的廊道,眼神的複雜,“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從那個下著滂沱大雨的暗夜,蘇瑾冷然的眼神,一字一句的對著他說道:“程逸,我不要你了。”
滿目的冷漠和悲愴。
是他一輩子都忘不了的記憶。
如今這樣的局面,也放佛像是註定了一般的荒唐。
李海轉過眼,不再看程逸那一瞬間頹廢至極的神色。
只是腦海裡想到蘇瑾的之前和他提起過的陳年舊傷,眉頭微皺,轉過頭聲音有些緊張的說道:“程逸,我們得馬上找到她。”
……
已至黑夜,車子在開了一路後,並沒有朝謝行履的家方向開著,而是直接停在了謝氏的地下停車場內。
蘇瑾也隨之停在不遠處的位置,靜靜地看著謝行履幾人從那輛車上下來,往公司裡走去。
幾人腳步快速,絲毫不見睏倦。
這麼些年,對於謝行履工作狂的特質,似乎一直都不曾改變過。
這麼個不抽菸,不喝酒,一心沉溺與工作,從未有過什麼不良情史,就像一具上了發條的機器人般,幾十年如一日的按部就班的過著。
除了口不能言的殘缺,無疑稱得上是極其優質的男人。
誰又會想到,這人居然會跟著謝素的身邊,也是一如既往的淡漠表情,做著冷血至極的事情。
蘇瑾坐在車廂內,靜靜地看著幾人走遠的身影,手握在方向盤的手愈發的收緊。
耳邊不斷盤旋著李昕低喃的聲音:“蘇瑾,我疼。”
還有那條像噩夢一般的公路,破碎的車子,撞斷的護欄,倒在血泊中的李昕,還有那隻被捲入車輪底下的白貓。
一切的一切,彷彿電影一般,一幕幕不停的在蘇瑾的腦海裡迴圈播放著。
她的臉色慘白帶著稍許的迷惘,而那時,她在哪呢?
對了,她就坐在李昕的旁邊,感受著飛濺在臉上溫熱的血滴,那是李昕的血啊。
而那時,如果自己沒有在眾多人群中,匆匆朝遠處撇向的那一眼。
那輛黑色的轎車停留在遠處,像是和驚嚇喧鬧的人群無關似的,緩緩的從人們的背後開過。
而那扇逐漸升起的車窗裡,蘇瑾無比清晰的看見了謝行履的側臉,依舊是那般波瀾不驚的神情,彷彿眼前的事,真的就是一步電影而已。
或許他大概也沒有想到,蘇瑾在那種情況下,居然會轉過頭,朝著別的方向看去吧。
但其實那時,她只是空白著頭,迷茫的看向四周,本能的想要呼救而已。
怎料會見到那樣的,另她自己的心都為之一顫的畫面呢?
她想著李昕之前說的,程逸這些年一直幫助著她的話語。
此時此刻,一如她當初聽完後的感慨。
程逸,你是在贖罪嗎?
為了謝行履,替著他贖罪嗎?
你為了他,贖著這些從不屬於你的罪過。
可這樣一個淡漠的像一把寒刀的人,真的會感激你半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