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逸坐在車裡,手握成拳,抵著眉心,臉上是明顯的疲憊神色。
李海在前面飛快的開著車,往謝行履公司趕去。
“李海,關於蘇瑾,你有沒有什麼要和我說的?”只聽見後久久無言的程逸,突然出聲。
之前李海提起蘇瑾時,語氣裡的緊張太過明顯,還有那種害怕的情緒太過突兀。
程逸不可能看不出來其中的不對勁的地方。
從蘇瑾回國到現在,哪怕知道了她已婚的事實,他也從來沒有主動的去調查過分毫。
因為蘇瑾是他放在心尖的人,他從來都不願意,將那些多少透著不光明的手段,用在她的身上。
可這不代表,他允許蘇瑾有什麼潛在的,以至於讓李海都緊張的因素存在她的身邊。
之所以這樣問,也不過是希望李海可以自己和他說明罷了。
車廂裡的氣氛透著一股壓抑沉悶,李海目視前方,抿緊了唇像是終於妥協了似的,聲音微沉的說道:“這件事之後,我會詳細的和你說。”
程逸沒有說話,像是無聲的應允了。
李海看了一眼後視鏡裡的人,臉色凝重著,像是憋了許久,慢慢說道:“程逸,這一次,真的該動手了。”
“從蘇瑾回來的那一刻,你不是就已經很清楚了嗎,你留給給那人的期限已經足夠多了。”
“若是不想你和蘇瑾從此真的形同陌路,那個人的結局,早已註定了。”
結局嗎?
程逸抬眸看著車窗外的景物,像佈滿了大霧般的黑眸,對著車窗的上的影子,露出了已經許久沒有出現過的脆弱神情。
謝行履啊,這個人可真夠厲害啊。
一面用著從小謝素不肯給予過他半分的溫情,籠罩在他記憶的每一處。
一面又用著那溫情下的,最寒涼的手段,將他所在乎的,所愛的,一個個都毀的體無完膚。
連帶著他自己,都不能倖免。
他曾以為這世上對他最好的人,到頭來卻是傷他最深的人。
為什麼不想謝素一樣,從頭到尾帶給他的就是刻骨的寒涼,以至於就連傷心的情緒都不曾有過半分。
這偶而施捨給予給他的溫情,就像是他走過一條無人的街道,那偶爾的心軟,那偶爾的對於乞丐的憐憫同情。
還這真是廉價的徹底。
而他這個廉價的人,不就是成功的如他所願,哪怕故作逞強的姿態,聲張虛事的恨意,到頭來還是掩蓋不了他卑微乞憐的本質。
程逸轉過頭,靜靜地看著李海堅毅的側臉,突然出聲問道:“李海,我一直不明白,你為什麼會選擇跟在我的身邊?”
這句突兀的問話,讓李海有些愣怔。
因為什麼?
是因為可憐啊。
這種莫名的情緒會死什麼時候出現的,李海自己也不知道。
這個自小就在豪門長大的男人,有著多少人羨慕不來資產,還有自身極佳的優勢,是多少人一輩子都無法企及的天之驕子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