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旭自然感受到了郭昌建赤裸裸的無視,他和郭昌建共事多年,最受不了的就是這人這副永遠高高在上的態度,一時間一股火冒上心頭,他語氣激烈對著郭昌建的背影嘲諷道:“也是誰不知道郭總可是程氏的元老級別的人,是一路陪著程氏闖過來的人。”
“現在程家的這個,都還是個毛頭小子,郭總就迫不及待的在人前露臉了。”李旭大聲的說著,最後用著略帶嘲諷的語氣,“若真的是要比,我怕是再過幾輩子都趕不上郭總您對這程家主人的忠心耿耿啊。”
這話一說,無一不是在明裡暗裡暗指郭昌建就是程家的條狗了。
前面的人停住了腳步,不同於以往的風光歲月,他的頭髮已經發白,臉上滿是千帆過後的沉澱與淡然。
“你說的沒錯,我就是程家的一條狗。”郭昌建語氣淡淡的回應,“不過現在,我也只是一條老狗而已了。”
李旭的酒意逐漸清醒,聽著郭昌建的話,他沉默著不再說話。
“我這人從來就沒有什麼想要的,我這一生都可以說是為了程家而活著的。”郭昌建看著眼前也已經不再年輕的李旭,歲月似乎總是無比殘忍,不只改變了人的外在,連靈魂似乎都染上了汙濁。
“身邊的人來來往往,怕是你也已經忘記了,我們當初是怎麼一步步將程氏發展成如今的模樣。”郭昌建定定的看著李旭,他的身體已經明顯的老去,但那雙有些混沌的眼中似乎有什麼東西一直從未改變過辦法,熱切如年少,
“程氏動盪,人心散亂的時候,我從未想著從那裡瓜分過半分,哪怕我有這個實力,而那是的你又在幹什麼,不用我提醒你了吧?”
李旭帶著滿身的酒氣,有些狼狽的啞口無言,他的肚子臃腫著,急促的喘著氣。
郭昌建移開視線,轉身淡淡的說了一句,“按照這樣想的話,我這條老狗確實做到忠心耿耿,李總,鄙人堪無大才,只想著黃泉路後,回望這一生之時,對得起問心無愧幾個字,足以了。”
說完,抬腳走向了遠處的助理那邊,迅速坐上了車子走遠。
李旭愣愣的站在原地,身邊的助理正要出聲,突然就看見愣神的李旭突然大笑起來,笑的捧腹,笑的犯起了咳嗽,“咳咳,哈哈,這個老不死的,黃土都到半身的老傢伙,居然還有著這種幼稚的想法,哈哈。”
旁邊的助理,被李旭的笑聲弄的莫名,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只看著李旭笑著笑著漸漸收了聲,眼神複雜的看著郭昌建離開的方向,渾身遮掩不住的老態,“這個郭昌建,好一個郭昌建,我用了半輩子居然都沒看清這個人,沒看清啊。”
說完,搖晃著頭,擺了擺手,被助理攙扶著一步步的走著,坐進車後座,閉著眼慢慢的發出了一絲嘲諷的笑聲。
也不知這笑聲,是在嘲諷他自己從最初的滿腔熱忱,逐漸在酒色金錢中迷失,丟了初心,成了如今的滿腹算計,荒唐了一生的自己,還是在嘲諷著郭昌建的不知變通,死守著那可笑的原則與初心的冥頑不靈。
這個時間就是這樣,當某種時候,混濁成為了一種常態,那麼相應的清白就會成為一種罪過。
可偏偏郭昌建就有著過度的清醒,在李旭一眾混濁的群體裡,就成了那個格格不入的一個。
你守著程家一輩子,也不知道最後會不會得到你想要的答案,那個孩子,能否承擔的起你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