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
鬧鐘響起,從被窩裡慢悠悠地伸出手,啪的一下關掉了鬧鐘。
床邊散落著一地的畫紙,床上的人蒙著被子再沒有什麼動靜。
李昕站在鏡子前,將頭髮高高的盤起一個丸子頭,整理好後,轉身看著床鋪上,睡得死死的蘇瑾。
也不知道這人一天到晚的在倒騰什麼,一到晚上就經常莫名其妙的不見人影。每次她正睡得迷糊的時候,突然就會看見一道人影從她床邊閃過。
她從一開始的驚嚇,逐漸到了現在的習以為常。
聽說這人是為了賺錢。
李昕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她發現自己對蘇瑾這個人,真的是猜不透。
聽說原本這宿舍是應該四個人的。也不知道是因為蘇瑾“校霸”的形象太過深入人心,還是一些什麼別的原因,原本的其他的三個人都接二連三的換了宿舍。
李昕從是轉學過來的,她來的時候就直接住了進來,恰好那陣子蘇瑾並沒有住在宿舍。她母親幫她收拾著東西的時候,掃了一眼蘇瑾床上的畫紙畫板,還比較滿意的對她說著:“小昕,看來你那個舍友也是學藝術的,嗯,這樣正好,只有你們兩個人,在一塊也比較好相處一些。”
對,一開始她也是這麼想著的,可沒想到住了一段時間後,某天她一開啟門,就看見那個好相處的舍友,正坐在床邊,擺弄著畫架,那人聽見聲響,轉過頭來,黑色的齊耳短髮襯著她瓷白的膚色,低垂的黑眸朝她看來,突然亮了起來,熟悉的語氣在她耳邊響起:“呦,是你啊,那個跳舞的小妞。”
和那天突然出現在窗邊,眉目如畫的面孔重合。
是她啊,那個她才來沒多久,就已經如雷貫耳的名字,蘇瑾。
她的舍友。
想到這裡李昕莫名的有些想笑,如果她那個極度挑剔的母親知道了她這個好相處的舍友的風評,不知道會不會氣的跳腳。
不過也正是這樣,李昕才發現蘇瑾到也不像傳言裡說的那樣惡劣,只要不特地去惹她,其他倒也沒什麼。頂多是稱得上有些特立獨行,和那滿身毫不掩飾的叛逆不羈,散漫隨性的樣子的確是與眾人不同。
至少於自己是不同的。
李昕面上閃過一絲失落。
她走到蘇瑾的床邊,把那些畫紙一一撿起放好,將早餐放在蘇瑾的床頭,輕聲的說了句:“蘇瑾,早餐在這,我先走了。”
似乎是聽見了耳邊有人唸叨著她的名字,蘇瑾皺了皺眉,將被子矇住頭,轉過身去對著牆壁。
宿舍的門輕輕關上,絲毫沒有驚擾到床鋪上睡夢中的某人。
……
在某人還在沉浸在睡夢中不可自拔的時候,另一棟的高一教學樓卻是另一番無比熱鬧亢奮的場景。
程逸揹著包,跟在謝行履的身後,走在學校走廊裡。
旁邊經過的男生女生,都控制不住將視線放在那個揹著黑色書包,穿著白色襯衫和筆直的黑褲,身姿修長,矜貴清冷的少年身上。
程逸微微垂首,他眼裡有些許壓抑的慌張。周圍有著許多的陌生人,這是他從未接觸過的,他能夠很敏感清晰的感知到那些人向他投來的視線,這讓他有些無所適從。
他低著頭,努力維持著臉上的平靜,跟著謝行履走進校長辦公室,隔絕了外面那些打量的視線。
“誒,那孩子是誰啊?”高一實驗班的班主任老張也是滿眼的好奇,壓低著聲音,神秘兮兮的朝著旁邊站著的老李問道。
懶得理會這些的老李手上的小竹棍,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地面,“還能是誰,新來的學生唄。”
答案敷衍的明顯,老張奇怪的看了一眼臉色從早上就一直就沒放緩過的老李,心下明瞭,惡趣味的問道:“怎麼,你那學生蘇瑾又犯什麼事了?”
老李聽見他這話,不太樂意,皺了皺眉,有些不太贊同的和他強調著:“那是學生,什麼叫犯事,你說話也太不嚴謹了。”
看老李那樣子似乎就差跟他當場在來一場辯論了,老張點了點頭,連忙說到:“是是是,我的李主任,是我不夠嚴謹,一定改正改正啊。”似乎想了想,他才重新措辭再問一遍,“那請問李老師,是不是蘇瑾那邊又有什麼問題了?”
老李沒出聲,他想到早上李昕來辦公室替蘇瑾請的病假,這已經是這個月不知道請的第幾個假了。
李昕那小姑娘看著是個寡言少語,老實安靜的性子,可偏偏自己每次向她旁敲側擊詢問蘇瑾的情況,這姑娘都能滴水不漏的給避過去,有時問急了,就乾脆沉默著閉口不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