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客官,您怎麼拿了衣裳就走,還沒給銀子呢。”裁縫鋪的夥計火急火燎地追出來,扯著魏謙遊的衣袖不讓他走。
魏謙游回憶了一番之前六爺的語氣:“夥計,新來的吧?”
夥計摸了摸鼻子,他在店裡有些年頭了,怎麼會是新來的?不對,這和你不給銀子有什麼關係?
見魏謙遊已然走遠,裁縫鋪夥計罵罵咧咧地追了上去:“你管我是不是新來的,拿了衣裳就得給錢。”
魏謙遊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把衣裳丟了回去:“瞧你就是外地來的,連入鄉隨俗都不懂。罷了,爺今日心情好,不與你計較。”
夥計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轉念一想,沒再追去向魏謙遊討要說法,反而眼中多了幾分憐憫。
收回目光,夥計看著手裡的衣裳自語道:“老掌櫃是個慈悲之人,若是知道那小哥的情況,會將衣裳送他也說不定。只是老掌櫃眼下不在,我又沒那作主的權利,還是等老掌櫃回來,在到門口望那小哥幾日吧。”
可惜魏謙遊已然走遠,沒聽到這讓人暖心的話。萍水相逢,竟有人關心他這個傻子……呸!他才不是傻子!
“我既曾是魏王,魏王府中該是有我的衣裳。”魏謙遊唸叨了一句,覺得這邏輯能說通,便信手攔下了最近的一人。
“敢問這位兄臺,可知道魏王府在何處?”魏謙遊雙眸澄澈,嘴角也勾起一抹微笑。記得曦嬋將這表情稱作誠懇,有求於人時很是必要。
那人先是望著魏謙遊思索半晌,笑應道:“兄臺外地來的吧?魏王府可是有名的很呢,本地人可都知道。正巧我眼下得閒,可以為兄臺引路。”
魏謙遊道了聲多謝,便一路跟在那人後頭。那人似乎沒什麼心思與他閒談,魏謙遊樂得如此,在腦海中模擬著待會兒見了雲韶的情景。
待思緒轉回眼前,城門已經是遙遙可望,魏謙遊不禁好奇道:“兄臺,不是去魏王府嗎,再要走可就出城了。”
那人回頭笑道:“聽你這麼一說,老哥就更知曉你是外地來的了。魏王妃偏好清淨,說是虔心禮佛卻是個葉公好龍的,連去寺廟的一路都嫌遠。魏王不知多寵那個妃子,索性就將整個府邸搬到了佛寺附近,為的就是王妃一個方便。”
魏謙遊了然頷首,原來他從前還有過這般舉動,看來他和雲韶的感情很不錯呢。之前雲韶一走了之,還擔心會不願意見自己,如今看來是多慮了。
城外的一座土地廟之中,魏謙遊莫名地打量著內裡的構造,只聽身前那人口中發出一聲怪異的長嘯,就有十數人從四面八方顯出身形。
引路那人走到其中一人身前,恭敬道:“馮大哥,瞧瞧兄弟帶回來這隻羊,打扮得倒是人模狗樣,像個富家公子,可惜是個傻子。”
被稱作馮大哥的男子瞧著魏謙遊,猙獰的面上添了一抹極不和諧的善意微笑:“咱們兄弟也不是不講理的人,有如今這般名氣,靠的就是道義二字,只謀財不害命。只要你將身上的所有銀子留下,我保你毫髮無傷地出去,如若不然……”
魏謙遊還等著聽不然如何,身後便伸來兩把明晃晃的鋼刀架在他的肩頭,刀刃皆是對著他的側頸。
又要銀子麼,雖然不抱太大希望,但魏謙遊還是準備碰碰運氣。
深吸一口氣,魏謙遊湊近馮大哥,神秘兮兮道:“新來的吧?”
馮大哥還道是這小子膽敢挑釁,氣得鼻子都歪了:“好小子,敢戲耍老子。兄弟們,叫他瞧瞧厲害,看他還敢不敢嘴硬。”
一盞茶的工夫過後,魏謙遊垂頭喪氣地走出土地廟,自語著:“中土人士的風俗還真讓人難以理解,簡直一個人一個樣子。如此混亂,就是歸入落燕島的版圖之下,教化還要下不小的功夫。”
經過了一夜的努力,魏謙遊終是沒能在城外的佛堂附近找到魏王府,找到小晴兒時還顯得有些萎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