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去了這許久還沒回來,照理說通知胡楚一聲,根本用不了這許久。”魏謙遊放心不下,便準備去看看。
只是一眼,魏謙遊便矮身躲在窗下。屋內胡楚醒著,卻沒看到雲韶在其中。
魏謙遊豎起耳朵,就聽胡楚道:“韶兒,為父承認,當年對你生母不住。可你捫心想想,這些年為父對你如何?父親該做的,為父可有少了半點?為父不解,你為何要幾次毀掉我苦心經營的基業。”
魏謙遊心驚,雲韶怕是不慎落入了胡楚手中,方才他因角度受限,因此沒能看見。憂心的同時,魏謙遊暗罵自己荒唐。明知道雲韶不敵胡楚,竟相信胡楚會顧及父女之情,讓雲韶獨自前去。
雲韶冷聲道:“以我做要挾,就算是對我好了?只怪我看錯了你,當日就不該放你離去。”
魏謙遊緩緩起身,將目光投向屋內。此時胡楚已然生了戒備,若要將雲韶悄無聲息地救出怕是有些困難。
當下也不收斂,邁步進入屋中,嗤笑道:“先前只聽說過為富不仁,今日倒見識了一回為父不仁的。你綁著自己的親生女兒做什麼,要挾我?”
走至近前,看到胡楚手中抵著雲韶後腦的匕首,魏謙遊眼中直跳。胡楚一個做土匪的,生死關頭能以女兒的性命做交換,魏謙遊一點都不懷疑。他不敢生出半分賭的心思,為安撫胡楚也不貿進。
胡楚哈哈一笑:“好小子,爺就是要挾你,而且爺吃準了,你定會受這要挾。”
魏謙遊沉聲道:“在你手中的,可是你的親生女兒,你若是忍心下手,恐怕你此生都會心中難安。”
胡楚譏笑道:“爺想心中難安,也要留著這條命才有機會。你小子還嫩了些,爺可不會幼稚到,將良心看得比命都重。”
魏謙遊聞言,忙後退兩步:“胡爺說笑了,韶兒前來,便是要通知胡爺一聲,又哪來的取胡爺性命的心思。”知道了胡楚的心狠,他可是賭不起的。
胡楚連笑不止:“留爺一條命?好大的恩賜啊!如今籌碼在爺的手上,不光爺的性命你要留著,這清風寨,你也不能動半根手指頭。”說著,胡楚持著匕首的手加了幾分力道。
魏謙遊忙應道:“胡爺莫要衝動,在下向胡爺保證,日後絕不再找清風寨和胡爺的麻煩就是。只要是清風寨出現之處,在下定當繞道而行。”
胡楚獰聲道:“你小子一向自詡嫉惡如仇,你的保證爺可不信。除非你當場自裁在此處,了卻了爺的後顧之憂。一命換一命,在爺看來很是公平,只看你如何決定了。若是你小子沒活夠,自會有人替你死,爺手中的匕首可不長眼睛。”
魏謙遊冷聲道:“你若是敢傷及韶兒半分,我定要你整個清風寨陪葬。至於你,我會留你一命,但你的下場只會比其他人更慘。”
胡楚握著匕首的手顫了顫,他不懷疑魏謙遊有這般本事。但轉念一想,他更願意相信,自己的女兒,足夠換回他這一眾兄弟的命。
雲韶鎮定了幾分,問道:“謙遊,若是我死在胡楚手中,你可會斷絕了梁語凝的念想?”
魏謙遊心慌道:“這時候說這些做什麼,你信我,我定會保你安然無恙。”同時警惕地看著雲韶的動作,手中握著的火摺子緊了些。只待雲韶要做傻事,便以此擊向胡楚手中利刃稍作緩衝。
雲韶悽然笑道:“比起安然無恙,我倒是更希望得到你的允諾。”
魏謙遊思忖一番,重重地點了點頭,又道:“我答允你,你也要答允我,絕不許做傻事。”
雲韶似是釋然般地嘆息一聲:“其實倒也不必,梁語凝對你的真倒是十成十的,她定會將你照顧好。”
聽得雲韶此言,魏謙遊就感覺不妙。手中的火摺子奮力擲出,擊在胡楚的手腕上。
就見雲韶將頭向後撞去,饒是胡楚吃痛匕首偏離了些,也在雲韶側頸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魏謙遊欺身上前,一記手刀切再胡楚後腦。也不知使了多大力氣,胡楚腦袋撞擊地板,將地板都撞出了些裂痕。
這一刀切上了動脈,見雲韶流血不止。魏謙遊扯下一片衣襟,幫雲韶簡單處理了傷處,便將雲韶攔腰抱起直衝出屋外。
火摺子落地迎風燃氣火光,不多時整間屋子便被大火吞沒。此時魏謙遊只餘憂心,哪裡還顧得上胡楚的周全。
腳下似是生風,比之駿馬疾馳還要快了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