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語凝則是雙目微紅,與嘴角自然流露的笑意極為不搭。此時梁語凝再不想顧及什麼禮數,快步上前,一頭扎進魏謙遊懷中。
文鳶識趣地退出巷子,給兩人留出了足夠的空間。
魏謙遊雙手舉在空中,不知該給梁語凝些安慰還是該放下。半晌才道:“語凝,你怎麼會到餘杭來,逸軒可陪你一道來了?”
梁語凝搖頭:“大哥升了職務,如今繁忙得很,哪有空陪我一道來。”
看到魏謙遊身上的單衣,梁語凝又心疼道:“魏大哥在餘杭過的很不好?眼下都快入冬了,怎麼身上就穿了一件單衣。雲姑娘心思也算細膩,當是會照顧人的。”
魏謙遊訕訕道:“你們這些姑娘家身子弱,是該依照時節換衣裳。我卻是不必的,好歹也是從小練的功夫,不至於連這點寒氣都受不住。”
梁語凝微然一笑:“是語凝淺薄了。”
此言說罷,兩人都沒再說話。魏謙遊似是能看到周遭的空氣在不斷凝固,讓他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
還是梁語凝率先打破沉默:“不知魏大哥現今棲身何處?我可是將所有法子用盡了,莫不是文鳶眼尖,還不知要找多少時日。”
“就在玄清派,你朝人打聽一聲也不難找。”魏謙遊如實相告,只希望梁語凝能看得通透些。
梁語凝失望道:“魏大哥借居那處,語凝自是不方便叨擾了。那雲姑娘……”
“她也隨我一同宿在門中。”魏謙遊企圖用雲韶讓梁語凝退卻。
梁語凝心中有了分寸,既然那玄清派不排斥外人,甚是能讓雲韶居住其中,她去拜訪自然也是無妨的。同時梁語凝心中失落,分別這許久,魏謙遊都不問問她住在何處,過的好不好嗎?
魏謙遊不問,大不了她自己說:“我現在借居何府,看在晉王和家父的面子上,何知府對我很是照顧。只是……”
梁語凝話說一半,神色略顯黯然。魏謙遊心知此一問會惹來麻煩,卻還是沒忍心不問:“只是什麼?”
梁語凝繼續道:“只是我終究放不下心中所念,整日惦念著魏大哥,近日過的很不好。”
梁語凝說完,都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瘋了,原來她也是可以說出這些話的。一種莫名的感覺告訴她,若是再不說,怕是就沒機會了。
魏謙遊不知如何回應,這還是梁語凝第一次說得這般直白,叫他連想要裝傻都做不到。
梁語凝面泛桃紅,聲音細不可聞:“不知怎的,就將心裡話一股腦地說了出來,我萬沒有讓魏大哥為難的意思。”
魏謙遊無奈苦笑,就是你不想叫我為難,如今也已經叫我為難了。
“語凝,你可還記得,我在揚州與你說過什麼?我對你……”
梁語凝打斷道:“當然記得,魏大哥說過的每一句話,語凝可都是珍藏般地記在心裡呢。”
說罷,梁語凝眼巴巴地看著魏謙遊,希望他別再說下去,她當真再經不起一回打擊了。
魏謙遊雖也不忍,但心知不狠下心一次說個清楚,梁語凝的誤會只會越來越深。
如此想著,魏謙遊柔聲道:“語凝,我對你斷不是沒有半點感情。但就算是有,也當是與逸軒對你一般,你可莫要想歪了。”
就是魏謙遊不說,梁語凝對這些也是知道的。只是如今聽他親口說出,心裡就似是被刀子割著,不斷在滴血。
梁語凝強忍著眼淚,哽咽道:“魏大哥對我有這般感情,我也是開心的。孃親常說,能委身一個視自己如妹子般的男子,倒也是不錯。”
魏謙遊扶額,怎麼就說不通了呢。看來梁語凝此來餘杭,當真是做足了打算。不論他如何回應,都似是被吃定了一般。
梁語凝又道:“魏大哥若是憂心雲姑娘那邊不好說,語凝便是做妾室也是無怨的。”
“此事可非同小可,便是你我都點了頭,韶兒也沒意見,你家裡卻未必同意。我本就是一介布衣,便是三聘六禮上門求親,也是配不上你的。如此,你我回去都想想,萬不可這般果斷就下了定論。”魏謙遊頓感頭大,只得先將梁語凝穩住,讓她別再生出什麼不良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