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韶眯眼笑了笑,故作迷茫道:“你方才都說了些什麼?”
魏謙遊心裡一緊,這麼簡單就被看穿了?難不成他破綻就那麼多嗎?
就聽雲韶又道:“方才我可什麼都沒聽見,你也只當沒發生過就是。”
魏謙遊了然,雲韶這是在等著他所說的驚喜了,同時暗鬆一口氣。待雲韶走後,魏謙遊也不離開,只在溫玉博屋中等他回來。該交代的還是要交代兩句,千萬別讓他說漏嘴才好。
“我還道是你們無話不談,沒想到你也有瞞著小姐的事情。梁逸軒聽著像個男子的名兒,我很好奇你與一個男子之間,有什麼不能讓小姐知道的。比起妄做猜測,我更想聽你說。”欒鳳邁入屋中,不用魏謙遊吩咐就施施然坐下。
魏謙遊哂笑,一口一個小姐叫著,你這身份進入的倒快。
“只是一箇舊友罷了,只是韶兒聽我聯絡他,定要發些沒來由的脾氣。至於此事的內情,你不需要知道。”
欒鳳單手托腮,威脅道:“可你也知道,我在那行當裡做久了,若是想知道卻不知道,免不得要自己調查一番。若是叫我瞧見了什麼不好的,再添油加醋地跟小姐一說,到時你生了幾張嘴能解釋清楚?”
魏謙遊抿了抿嘴唇,似是陷入回憶之中:“我記得韶兒有一句話說得很好,簽下了賣身契,便是被打死了,外人也不會多說半句。”
膽敢威脅小爺?你們這些殺手哪天不是提心吊膽的。爺就不信,你們見慣了旁人生死,當真還會是個不怕死的。
魏謙遊猜的倒是沒錯,欒鳳聞言不自覺地起身後退了兩步,看向魏謙遊的目光很是凝重。欒鳳心知,若是面前這人當真要下殺手,她便是再生了兩條腿也逃不出去,唯有放手一搏才能換取一線生機。
“別太緊張,只要你嘴巴嚴實些,我也捨不得對你這個,花了三萬兩白銀買來的丫鬟動手。”魏謙遊喝了一口茶,輕描淡寫地說道。
魏謙遊一陣肉痛,欒鳳卻是不屑地撇嘴。腹誹道:區區三萬兩銀子,真當我放在眼中麼?若不是看在玄清派的面子上,就是翻上一倍也別想請我來。
好在魏謙遊不知欒鳳心中所想,不然定是又要受上一回打擊。府裡的丫鬟,從錢袋裡拿出的銀子足以把主人砸死,任誰聽了都會嘖嘖稱奇。
欒鳳將手中銀針插回腰間,眼中的警惕卻未放下:“若是沒有別的吩咐,我便先回去了,不然我出來這麼久,小姐定是要起疑的。”
魏謙遊聞言滿意一笑,欒鳳這是答應了保守秘密,如此他便輕鬆了不少。等打發了梁語凝,他再與雲韶說起此事,雲韶會誇他做的不錯也說不定。
對了,梁語凝。魏謙遊突然想起,他還不知道如今梁語凝的所在呢,還是叫人出去打探一番,若是撞上了可好生尷尬。
找了一圈,也沒找到個能辦事的人。魏謙遊便打著師兄的名號,隨意找了個藉口自己出去找。
“這倒是怪事,難不成語凝在餘杭有熟人?”魏謙遊蹙眉自語。他將餘杭稍大些的客棧問了個遍,都說沒有這麼個人。
說話的同時,魏謙遊決定再到何府看看。雖覺得梁語凝不大可能寄居何府,但偌大一個餘杭,唯有那處,是魏謙遊能想到梁語凝會去,他還沒有找過的。早知道剛才就捎帶多問一嘴了,也省去了再跑一趟的麻煩。
到了何府門外,正看到梁語凝和文鳶遠遠走來。魏謙遊反應夠快,閃身鑽進街角的一條小巷子。
梁語凝正自悶悶不樂,雖出門時就沒抱什麼希望,但沒能找到魏謙遊,還是不免生出失落之感。
文鳶眼尖了些,只覺得那背影好生熟悉,不由得驚撥出聲。
梁語凝埋怨道:“此處還是大街上,你這般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
文鳶一指那條巷子道:“小姐,我方才看到一人進去,像極了魏公子。”
梁語凝愣了一下,隨即道:“這次找不到,下次再找便是,我又不是等不及了,你何必說這些話來哄我。”
文鳶心說:小姐明明就是等不及了,不然怎麼整日吃不下睡不著的。
文鳶試探著問道:“小姐當真不去看看?”
梁語凝猶豫了一下,說道:“那便去看看吧,過去也沒幾步路。”只是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梁語凝反覆提醒自己。只不過是去看看,就算魏謙遊不在那裡,也是沒什麼的。
魏謙遊進了巷子就後悔了,他萬沒想到此處竟是個死衚衕。一邊祈禱著自己沒被看見,一邊不斷朝巷子入口張望。
聽得兩個輕輕的腳步聲由遠及近,魏謙遊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四目相對,魏謙遊從頭到腳趾都是尷尬,躲了半天終究是沒躲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