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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 章 誰是你? (第1/3頁)

你是誰?從哪來?到哪去? 是人生無法逃避的疑惑。當你身處迷霧,躊躇滿志的時候,你不得這樣發問,一遍又一遍,然而一遍又一遍無解後很多人會陷入更深層次的迷茫或自我放逐。

佛法說靈魂從無量劫來,不停在色身中轉換輪迴,那麼,誰才是真正的你?從無量劫來的你,還是鏡子前這副貪戀得失的色身?

徐澤遠照了照鏡子,假定自己是一個由真心自性的靈魂和庸俗不堪的色身的結合體,他 嘗試用旁觀冷眼姿態審視這個和自己相伴了32載的色身夥伴,這些年他竟沒有仔細打量過他,他藉著他頑劣、逞強、得意、消沉、甚至醉生夢死,他藉著他意氣風發、志得意滿或精於算計。也許是到了和他重新結盟的時候了。至於該如何做,徐澤遠尚不十分清楚,他拿起剃鬚刀整治理他刀槍林立的鬍渣,從洗心革面開始。旗下所有的員工將併入TN,意味著徐澤遠提前失業了。賈總把一袋鼓鼓的牛皮紙袋放在咖啡館包間的桌上,

小徐,你的名字現在TN還很敏感,這是額外給你的補償。

看來接下來T省還有大專案可做,TN不會輕易放手。

TN增資金擴股,體量大了,已經併購了兩家行業內名不轉經轉的公司,至少當年從TN轉出來的員工,老陳同意全部接盤。

一定是您據理力爭的結果。

我本打算藉機把你安置在外地專案裡,但眼下還不是好時機。

不必為我費心了,那些出來的兄弟能有出路,我的愧疚感也能少一些。

小徐,你先休整,再過些日子,風頭過了,我再想辦法。

徐澤遠知道再回TN或這個行業都已然機會渺茫,他需要重新界定和梳理的東西實在千頭萬緒,他畢須接受現實,不能再用幾十度的酒精灌到這副皮囊裡逃避現實,幸虧還有賈總這個老領導力挺。

徐澤遠完成了在T省的收尾工作和同事們、賈總告了別,他不知道這些他熟悉的原始碼、良師、益友,他善待過的,無意傷害過的人或事,經年後是否還會重逢。

離開T省後,他回了和林近溪曾經的共存之地,房子已經轉租他人,那個曾經灑滿陽光的月季花露臺空空蕩蕩,取而代之的是花花綠綠的衣架、夾扣和飽吸陽光的被褥,似乎這個陽臺從來都是這副樣子,它從沒有被美麗裝點過。是啊,曼陀羅凋謝了。可他對她的思念一刻未息。她的手機換號停機了,她父母家的大門緊閉,徐澤遠向鄰居打聽,據說老兩口走了有兩個月了,興許是去外省講學了,林近溪的父親是大學的英文老師,去外省任教也順理成章。他想要見到她,他堅信如果她無情,不會在消失在他生命裡的第二個星期跑到寺裡打佛七,她有苦衷,她有解不開的迷惑並且希望透過信仰得到開示,可是是什麼?到底是什麼她不向他傾訴?他起先覺得他對林近溪莫名的鐘愛源自佔有,可是當她從他的生命消失以後,他冷卻了下來,思考的結果是,他對她除了愛,還可以超越底線,他甚至可以原諒她的動搖,她的見異思遷,如果她愛上了別人,他會等她不再愛了,或分清什麼是愛後再回到他身邊,他可原諒她所有的錯。這份連徐澤遠都說不清的近乎無法理解的愛源於什麼?是林近溪的美貌、性感,還是她智慧超然?他甚至說不出他愛她哪裡,也許因為當他經歷了孟晨,又遇到林近溪才懂得什麼是愛情和愛情的美好與艱澀。他一定要找到她,即使有一天她已為人婦,哪怕只遠遠的看一看她,她安好,他便再無遺憾。從此,他養成了一個習慣,收集所有旅遊相關的雜誌,也許這是找到她行蹤蛛絲馬跡的唯一方法。

時光過的不緊不慢,徐母最後一次放化療結束了,徐澤遠幾乎陪著母親捱過每一次痛苦與病魔的鬥爭。母親即使領子上還沾著化療時的嘔吐物,在步出化療室看見徐澤遠的那一刻還會戲謔的說,

我造的孽可比我受的這點苦多多了。

徐澤遠把徐母的手挽在臂彎裡,

您要是還嫌不夠受罪,咱們再續半年。

讓你媽再多活兩年吧!

媽,您至少再活40年。

是啊,我還得看著你結婚生孩子呢。

媽,我和孟晨......

別說了,分手了吧?

恩。我不喜歡她......

我懂,算了,不喜歡也過不了一輩子。什麼錢呀、房子呀,都帶不走,你就高高興興的過吧。

媽,你這病生得好,領悟人生真諦了。

你就彆氣我啦,遇見喜歡的,也得抓緊,老大不小了。

知道。

工作也丟了?

恩。

再找吧,有手有腳總也餓不死,我的兒呀。徐母緊了緊挎著的兒子的手臂。

不知是徐母的一場病讓她看穿人世一場不過而爾,還是徐澤遠歷盡千帆日漸成熟的心智讓徐母感受到他已不是那個陰晴不定的毛頭小子。徐澤遠回憶著曾經為了那份痴狂的愛而羅列編織的無數說詞和計謀是多麼荒誕,竟不如這簡單平直的真相來的踏實、溫暖。

鎮子上開始大興土木,把西河澱列入了旅遊專案,撥調了建設資金,他們打算把淮水引入河澱,青石板路重新鋪陳,為家家戶戶換了新瓦,刷了牆面。祠堂圍起了鐵架加固、修整,只是教誨後人的精忠報國和拾橘遺親,雖然重加雕刻後,可怎樣看都少了些舊物的傳神,都是相而已,何必當真呢。

徐澤遠習得的一身武藝再無用武這地,先前偶爾會有曾經的同事請他幫忙解決程式碼BUG,和闊別行業時間久了,便很難跟上日新月異的科技發展,且後有追兵,年輕和天賦永遠是這個行業的中流砥柱。再後來賈總請徐澤遠掛了一個公司的顧問,參與專案拓展,提指導意見,寫寫技術文件,因為業務不太多,和他先前的工作強度比更像是份閒差,他有更多的時間探望雙親、回鎮上偶爾小住。

鎮子像個大的施工現場,徐澤遠藉機開始修繕爺爺留下的祖屋,每個週末他都趕回來,僱了工地上閒散的工人做些私活,改造了上下水,樓上樓下四個房間成了四間客房,庭院裡石子鋪路,搭了涼亭,種了薔薇、月季,還有清風寺裡結緣的曼陀螺。他盤算著父母和叔嬸們可以回來小住,還可以為遊客們行個方便,最後他猜測林近溪此生還會不會踏足這偏僻小鎮看看他準備的這滿庭繁花。

徐澤遠一直珍藏著林近溪屬名的期刊,她送他的那條碧藍藏藍色相間的寬紋領帶,還有他們的共有資產——那輛白色的經濟型家用轎車,林近溪叫它小白,他把它停在門前最顯眼的地方。

徐澤遠放下了曾經最看重的輸贏,放下了未雨綢繆的物質追究,唯獨放不下林近溪,毫無理由,他覺得冥冥中再不會有第二個人會像她那般穿著紅、綠相間的杜鵑花紋理的長裙,悄然的轉身回眸向他擺著手,飄逸的消失在他的視野裡。林近溪是他的執念。

週末的午後,他喜歡抽出兩個小時坐在尚未竣工的庭院的桌几邊上泡上一杯清茶翻翻近期收集到的雜誌、期刊,喝茶的習慣是林近溪幫他養成的,看雜誌是為了碰碰運氣,也許會有些意外收穫。開始的時候他只看雜誌的目錄頁,尋找那三個字,但一次一次失望後,他意識到他犯了一個致命錯識,以林近溪的絕然他怎麼能讓他這麼輕易便找到她,她隨便拈來一個筆名,便能逃過他的追蹤。於是,他開始一字不落的看完整本讀物,讀到美文,他也會笑笑恣意撫慰心神,即使未能如願,也成了一種消遣,可有時候他也會被某位編輯的文學水平惹得惱羞成怒,‘七月流火’怎麼能形容成夏天,說得是秋天,是秋天;‘乍暖還寒’不是春天,怎麼能用來形容春天? 於是他又聯想林近溪,林近溪絕不會犯類似的錯誤,他承認他愛林近溪的臉蛋,但也同樣愛她的才華。

寒來暑往,西河澱的專案修修停停,尚未完善,但偶有熱衷四處遊走的閒人光顧了,徐澤遠的‘一屋’已打理停當,徐澤顧了鎮上子侄輩的阿闖看店,說是子侄其實到徐澤遠這一輩都很難分清哪一房哪一支,只知道鎮上凡姓徐的身上畢然流著一點相同的血脈,阿闖19歲,是在鎮上少數的年輕人,因為學習不好,又愛打架,打傷了別人半條性命。父母乾脆把阿闖交給爺爺奶奶,即無可奈何又心存僥倖,萬一能受樸實的陳舊思想薰陶,改邪歸正,豈不甚好。徐澤遠問得清楚,阿闖打架多半為了哥們兒義氣,他這年紀又怎麼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哥們兒,又如何分辨兄弟義氣與是非黑白。所以如此闖禍的根由,對徐澤遠來說倒不算是人品有問題,最多少不更事,又重了些情義罷了。阿闖的爺爺還專門來謝過徐澤遠因為他給了孫子‘重新做人’的機會,徐澤遠嘴上說著,見外,見外。可心裡卻說誰又不是一路摸爬滾打,不停的重新做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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