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次次不要命地沖上來,那模樣彷彿要跟她同歸於盡,看得身後觀戰的徐言膽戰心驚,王爺這是想做什麼?
突然,長劍往她胸口刺來,昭顏提起長槍,迴旋半周,也直直地往他身上刺去,因為她兵器長的優勢,她壓根不擔心長劍會刺中她。
可下一刻,魏清離突然就鬆了手,長劍應聲落下,槍尖刺入身體的聲音。
昭顏只來得及瞪大眼睛身前之人,槍頭自他胸口而過,他又艱難地向她走了兩步,槍尖徹底刺穿身體,身體穿過槍身,槍身上滿是鮮血。
他步履蹣跚,一步步地向她靠近。
直到近在咫尺,他抬手,一把抱住了她。
一張口,口中的鮮血噴湧而出,他將腦袋輕輕地倚靠在她肩膀處,聲音低得彷彿聽不到:“哪怕拼盡全力,也贏不了你,我得不到江山,也要不起你……”
“不要恨我,我不知道你是安樂公主……若是早知道,早知道……”魏清離終究沒有把話說完,眼神漸漸渙散,失去了呼吸。
他的腦袋靠在她肩膀上,彷彿睡著了,她低聲道:“說什麼都晚了,從你帶人抄家,將將軍府所有人斬首那刻起,你我便是死敵。”
她的舅舅們戰死沙場,小侄子們也都年幼,司徒家滿門忠於梁國,忠於她李家,至死不渝。
李鳶為何能如此決絕斬斷情絲,因為被送入王宮的前一天,她聽到了魏清離和親信的對話,當初將將軍府所有人斬首、以絕後患的命令是他魏清離下的。
她是從密道逃出來時,被東湖軍抓到了魏清離面前,她早該想到的!他為何會出現在將軍府,可她卻忽略了。
將魏清離的屍體抬了下去,東湖軍已紛紛器械投降,歸順梁國。
白傾雪,楚曜和白宗胥等人被帶到了昭顏面前。
“我需要你替我做一件事。”昭顏目光落在白宗胥身上。
“以白氏的名義,告知天下,你白氏擇我為明君,願輔佐我登位。”
“呸,你做夢!先是冒充我白氏族人,如今還想讓我等輔佐你?憑你一介女流,還想當皇帝?痴人說夢話。”白傾雪氣急敗壞道。
昭顏連個眼神都欠奉,只看向白宗胥:“我不需要白氏族人輔佐,梁國管得好不好。有的是時間,你且等著看就是。”
“我若是不答應呢?”
“你沒的選擇。我登上大位是必然之事,無所謂你答不答應。你若不答應,我無非就是多殺幾個反對我登基的老頑固,用他們的鮮血來強行鋪平我登基之路。”
“哦,對了,若等到那時,你白氏一族也沒什麼存在的價值了。雪山之巔是麼?饒是你布滿機關又如何,我帶著火藥前去,轟了你白氏的老巢。”
“你這個毒婦!賤人!”白傾雪已失去往日的冷靜和優雅。
“怎麼樣?考慮好了麼?我現在就要答案。”昭顏懶得和這些人周旋。
白宗胥深吸一口氣:“我答應你,但我有個條件。”
“說說看。”
“求你饒傾雪一命。”白宗胥低頭,姿態放的極低。
“師哥……”白傾雪此刻彷彿才清醒,她已經沒了驕傲的資本,眼前,她剛才罵過的女人,隨時可以賜死她。
“我允了。”昭顏一口應下,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我馬上以白氏名義公告天下,擇安樂公主李鳶為梁國明君,還請你遵守承諾。”
“那是自然。”
…………
李南熙和其父被押進燕都之時,昭顏已在籌措登基之事。不得不說,有了白氏一族的宣告,讓不少迂腐的老家夥們都閉了嘴,畢竟白氏已有數百年聲譽,受所有讀書人尊崇。
至於極少數冥頑不靈,真的接受不了女子為帝的,昭顏軟硬兼施,依然無法動搖的,該流放流放,該貶的貶,無需縱著。
李家父子先皇之時便常謊報災情,騙取賑災錢糧,所犯貪汙之罪,金額之巨大,次數之多,若是追責,按照律法,就是淩遲都不為過。
昭顏直接下令斬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