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排手持長槍的步兵,專往地上戳,挑東湖軍的馬蹄子戳,不多會東湖軍那邊的騎兵便開始亂了起來。馬匹吃痛,紛紛暴躁起來,不少將騎兵都摔落到了沙地上,又被梁國的騎兵圍攻,居高臨下,自是佔盡優勢。
而昭顏此刻已經手持長槍,直接闖進了後方的八卦陣。
魏清離目光緊隨陣中之人,他既希望白宗胥的八卦陣能夠困住她,那她便輸了,但他又深知此陣法的殺傷性,又怕傷了她。
九宮八卦陣固然厲害,在古代陣法中屬於必殺陣,極難破陣。但後世之人的智慧,卻已將它破解,這也是昭顏能毫不猶豫應下魏清離的要求的原因——她精通此陣法。
身處八卦陣陣中,外面又有數個小陣,士兵一旦跑起來,便沒有了空隙。
可對昭顏來說,這個陣法,並非無敵。
八卦陣共八門,而精銳部隊佈置在了傷門和杜門,每個九宮格之間都是防禦和進攻之間互相切換,但並不是毫無空隙。若是她避開傷門和杜門,從相對弱的生門打入,看準時機,從休門與開門之間極為狹小的間隙切入,那麼此陣便會變成防禦陣型,一旦變成防禦陣型,她轉換為攻擊形態,以她的武藝,破陣完全沒問題。
而裴稷當初受傷,是因為他觸及的是攻擊陣型,驚門的弓弩手便會直接向陣中射箭。
鼓聲不斷,那銀色的盔甲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那身風華奪人眼球。
雖然知曉破陣之法,但身處陣中的昭顏還是感受到了布陣之人嫻熟的技能。他即便沒有親自下場,只是站在瞭望臺上揮舞令旗,便能不斷變換陣型去困住她,比之當初白傾雪的應變能力不知好了多少倍,這位才稱得上是白氏後人。
縱然白宗胥已經拼盡全力,去調轉兵力,改變陣型,揮動令旗,及時補位,還是讓她殺出了八卦陣。
令旗從他手中滑落的瞬間,他虛脫地背靠在大鼓上。
她是真的強,絕非僥幸,他輸的心悅誠服。
魏清離望著她策馬,揹著陽光,周身像是鍍了金邊,熠熠發光,明媚而耀眼,沖他奔來,他忍不住揚起唇角。
昭顏揚了揚下巴:“陣我破了,該你了。”
“好。”
昭顏已趨馬立於梁國大軍陣前,手中令旗高舉、揮舞。
梁國大軍便開始動了,陣型似“六出花”的陣型。分為前六軍和後六軍,共十二軍。大陣包小陣,大營包著小營,各陣營相連。
魏清離率軍攻進陣中,發現此陣另有乾坤,這六花瓣瞬間排成圓陣,圍繞著他擊殺而來,外面的六軍是正兵,呈方形。而裡面的六軍是奇兵,用來連線各方的路線。路線就像是球轉動一般靈活,步數固定,迴旋整齊,即便是不斷變化中,也不容易發生混亂。
白宗胥一雙眼睛亮得驚人,這陣法看似簡單,卻很好地規避了八卦陣混亂的缺點。由於八卦陣需要注意的事項太多,若非訓練已久計程車兵操作,很容易在實際迎戰中發生混亂。八卦陣對士兵的要求非常嚴格,必須默契度高,而默契度高,就意味著需時常演練。
可他們並沒有這個時間,這也是為何昭顏能夠見縫插針,直插兩門之間間隙的原因。一是她知道破陣之法,二是東湖軍對於這個陣法的演練,還算不上熟練。
但是,她帶來的這支西楚軍和北川軍的軍隊不一樣。
她收複西楚後,曾在西楚大營內,將留守西楚的北川軍和西楚軍集中到一起,進行合訓。不單單是體能,更有陣型。
那幾個月西楚軍被操練成狗,苦不堪言,還是生生把訓練堅持了下來,大型的陣型演練幾乎每日都有。
安樂公主對於陣型演練要求極高,稍有差池,便嚴懲不貸。
後來他們又被拉到北戎戰場上實地操練了番。
所以說,對於昭顏所布陣型早就爛熟於心,配合的人也還是那夥人,默契度自然高的很。
眼下,魏清離明顯被圍堵在中間,進退兩難,可他還在不斷向昭顏的方向沖擊。
即便是身邊的將士已經都快打沒了,紛紛落馬被擒,他揮舞長劍,直指昭顏的方向。
那不要命的打法,讓眾人都側目。連昭顏都覺得,他眼底的殺意,讓她一度認為他可能下一刻就會沖過來殺了她。
終於,長劍和長槍對上,鋒芒交接,力道之大,劃出了一道火花。
長劍順著長槍的槍身,一路滑至她身前,被昭顏俯身躲過,她彎腰,提槍回身,直刺他左腿,被他險險躲過。
你來我往,不知打了多少回合。
打到昭顏都覺得,魏清離是不是瘋了,已經失去了痛覺,他手臂、大腿、肩膀處都已被她戳傷,而她還完好無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