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疑片刻,趁著警員沒有注意,路明非大步走出了醫院,迅速鑽進了警車的後備箱躲藏起來。
一兩分鐘之後,就聽到那個警員追出來,似乎沒有看到路明非,嘴裡罵了兩句。
旋即,路明非便感覺到警車發動,大約五六分鐘左右,警車緩緩駛入了什麼地方最後停下。
待警員開門走遠後,路明非開啟後備箱一條縫隙,看到四下無人注意,便迅速地跳下了警車。
他感覺自己用出了畢生的演技,對門口執勤的武警戰士解釋道:“我是那個……兇手的同學,蔣閻警官叫我來做筆錄。”
武警戰士仔細地打量了一眼路明非後,進值班崗亭打了個電話才出來囑咐道:“蔣隊說了,讓我先帶你去留置室。”
旋即,他用怪異的眼神看了眼路明非,一邊想這小子怎麼把蔣隊氣成那樣,一邊把路明非帶到留置室,叮囑他等一會,不要亂跑,就拉開門出去了。
而他前腳當走,路明非後腳就溜了出去。
哪怕已經臨近傍晚,警局的人依然很多,顯然都是被喊來加班的。
那些或著警服或穿便裝的警察,神色匆匆往返於各個科室之間,偶爾會有人疑惑地看向路明非,但是卻沒有人停下來上前發問。
在他們之間的隻言片語中,能聽到“快把這些材料送到三樓”、“審訊室”之類的字樣。
路明非目光閃爍,快步登上了三樓。
走廊盡頭有一扇鐵門,現在正敞開著,裡面似乎還有一個房間,牆壁是一面大玻璃。
路明非不敢擠得太靠前,只能坐在外面的椅子上,從縫隙中捕捉裡面情形。
那是一個安裝單向玻璃的審訊室,靠左側的位置擺放著一張桌子,兩把椅子,桌子上有一盞檯燈,牆角裝有攝像頭,頭上懸掛著話筒。
面無表情的蔣閻和麵帶微笑的阿納尼坐在桌前,面前是固定在地上、冰冷無比的椅子,帶著手銬和腳鐐的謝婉低頭坐在椅子上。
“姓名?”
審訊室裡略顯冰冷的聲音透過擴音器傳到外面。
蔣閻把檯燈扭向了謝婉的方向,讓其全身籠罩在強烈的燈光下,在身後的牆上留下扭曲的影子。
但謝婉低著頭,完全沒有反應。
咔噠。
蔣閻不緊不慢地點燃一根菸,面無表情翻開了桌上的卷宗,語氣中帶著一股壓迫感,“2007年12月17日凌晨1點至3點之間,你在哪裡?”
“……”
謝婉還是沒有任何的反應,低著頭,彷彿睡著了一般一動不動。
“2007年12月24日凌晨3點至5點之間,你在哪裡?”
“……”
看看像塊木頭一樣呆坐在那裡的謝婉,蔣閻的表情和眼神逐漸變得憤怒陰沉。
嘭!!
“謝婉!”他猛地一拍桌子,大喝道,“你別以為你不開口就沒事了!就算你真的是精神病,老子也要送你一顆子彈!!”
這突如其來的一下子,把外面的路明非都嚇了一跳,但謝婉還是那副呆滯的模樣。
就在蔣閻陰沉著臉關掉錄影,打算用點非常規手段的時候。
“誒誒,不至於。”一旁的阿納尼突然攔住了他,面帶笑容道,“讓我試一試吧。”
聞言,蔣閻遲疑片刻,似乎是對他的能力有很信任,索性又一屁股坐了回去,抱著雙臂示意他隨意。
見狀,阿納尼嘴角的笑容更深了,略顯紳士地起身邁開腳步,來到了謝婉的身後,又輕輕地按住了她的肩膀。
燈光下,兩個人的影子拉長又縮短,時而會交疊扭曲在一起。
……
好冷啊……
手腳都動不了,想抱住肩膀都不行……